“大家别着急,别着急,这媛媛啊,今就是属于你们的,谁也抢不走!”老鸨挥着手中的手帕,想要让大家安静下来。
但是,激情澎湃的心,怎么能安静的下来呢!
一个丫鬟在李媛媛身后搬来一个凳子,另外一个丫鬟帮她把裙子拉住,然后轻轻地将她扶住坐好。
李媛媛抬头看向三楼,嘴角上扬,眉眼微微弯起,她手抱着琵琶,轻轻地拨弄了下,琵琶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立刻被淹没了。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下琵琶,抬眼看了下那个她期待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就更加明显了。右手微微抬起,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琵琶弦上来回舞动,一首悦耳的琵琶曲从之间跳跃出来,想一个精灵一般飞出琵琶,飞向四周,慢慢地,周围的声音开始降低,慢慢地,琵琶的声音成为了这个偌大的楼里唯一跳动的旋律。一曲《十面埋伏》让周围的人都忘却了今日来这里本是为了冲李媛媛的色,却无意中被她的才气给吸引住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清新脱俗,才气横飞,远胜过那些大家千金!
李媛媛指尖飞舞,琵琶声激情四溢,一时“声动地、瓦屋若飞坠”。各种兵器,擂鼓战斗声,“金声、鼓声、剑努声、人马辟易声”此起彼伏,就在大家都心潮澎湃的时候,突然一阵沉寂,李媛媛的手停在了琵琶上。曲中胜负已见分晓,似乎耳边传来了幽怨一片哀怨的“楚歌声”响起,李媛媛微微低头,眼睑微垂,手指轻轻地波动,英雄末路的项羽发出“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后影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一个接着一个,一声接着一声,她似乎沉醉在项羽的怀抱,似乎感受到了垓下战役的失败和霸王别姬的无奈和悲凉。
唐敖在楼上看着,眼睛盯着这个因为琵琶曲而神情落寞的女子,今日,他是来会她的。
一曲终了,四周无声。
花魁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名号,这样的曲子,不是行家,谁也不敢轻易弹出手!
“好!”一个男子大声喝彩!
紧接着大家都拍手叫好。
喝彩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叫嚷着今晚媛媛非自己莫属的话语。嬉笑声,打闹声,女子撒娇吃醋咒骂声不绝于耳。
而台上的李媛媛淡淡然地笑着,手中的琵琶已经悄然无声,安静地在她怀中犹如一个乖巧的孩子。似乎刚才那些绕梁三日的绝妙琴声于自己无关一般。
老鸨的脸都笑的变形,嘴巴怎么也没能合上,这今的开头就如此完美,今日一定是收益翻倍再翻倍。她跑着到了李媛媛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地:“媛媛姑娘,今日可是你第一次,这个开场真是惊艳四座了!要不,你举杯庆祝下?”
李媛媛扭头看着浓妆艳丽的老鸨,那张嘴张张合合地不停着好话,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皱纹在厚重的粉霜之下也依旧可见,颧骨上的那颗痣都因为兴奋而上下摆动着。李媛媛听到了老鸨让自己和在座所有人喝一杯的要求,也是轻轻地点点头。
她这一杯,绣花楼就能赚上千万两银子!一人一杯,今日绣花楼可是坐满了客人!
“今日,媛媛感谢各位的捧场!刚才献曲一首,希望在座的各位公子能喜欢!媛媛在这里陪大家喝一杯,聊表谢意!”话间,一个丫鬟早就已经在李媛媛的身边站立,手中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一只精巧的玉杯,杯中倒上了一杯清淡的桂花酒。
李媛媛站起来,将手中的琵琶交给身边的丫鬟,然后从托盘中拿起酒杯,高高举起。立刻,绣花楼里觥筹交错,酒杯高举,众人口中高喊:“媛媛!媛媛!媛媛!”
李媛媛用袖子遮住,将酒喝完,然后杯子向下倒了一倒,告诉大家,自己喝完了。
立刻有起哄的人叫喊着:“媛媛!再来一杯!今儿爷开心,再来一杯!”
李媛媛微微一笑,把杯子放回托盘,然后对着众人:“媛媛酒量有限,等下还要给大家跳上一支舞蹈,再喝就成醉酒之舞了!等下各位可就要看笑话了!”
众人哈哈大笑,自己拿着酒杯又开始喝起来,起哄着让李媛媛跳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