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兽是出了名的好养活,只要有风它就能活,如果饿死了,口中一进风就又会复活,所以即使不喂东西,它也能一直活着。
对这些长得像是小豹子,又有些貂、狸特征的小猫来说,吃东西只是个爱好而已。
但是此时的这只风生兽,它的眼中所看到的,它所听闻到的,那一切的光与声,都汇聚到已经听闻一切人籁之音的北门成处,这位炼气士能隔着极远的山与河川,看到风生兽所能看到的一切。
而赤松子,北门成是认识的,不过赤松子不认识北门成,因为赤松子并没有在黄帝手下找到工作当时正是失业期。
因为当年北门成问黄帝的时候,他还是黄帝的臣子,还没有得道,阪泉之战刚刚结束,他也没有明悟天理,而当时赤松子却已经是驰名天下五六百年的炼气大能了。
北门成和“赤将子舆”、“知”、“无为谓”、“狂屈”等人是同时期的炼气士,他们的年岁小于赤松子而大于北门成,故而北门成又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从出生至如今,连三百年还不满。
妸荷甘同样认识赤松子,不过说起来,他和赤松子虽然都是同一时期的炼气士,但是八百年的炼气士,也并不算山海之中修行最久的人。
郁华子在伏羲氏时期出现,据说一直活着;广成子与黄帝见面于崆峒山,此时他已经修持了一千二百年;柏子高自华山青水的东面,从肇山上向天上攀爬,自最后一株断裂的建木种下的时代,据说他就已经活着,而建木也在都广之野,众帝栽种,那至少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妸荷甘是秉持自然的道理的,当年他和神农一起在老龙吉的座下学习炼气士的法以及探寻未知的天理,而神农年轻的时候,喜欢在大白天睡觉,是个上课看起来不太听讲的人,而妸荷甘就是那种埋头苦学的学生。
有一天中午,妸荷甘突然推开神农家的大门,并且大喊大叫,是在愤怒的斥责,告诉神农,老龙吉死了,师父挂了,你还在睡呢!
而神农就像是梦游一样的站起来,顺手抄了根木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锤谁,但是回过神来之后,突然把手杖丢了,并且又哭又笑,说着“老师知道我心智短浅用心不专,所以撇下我自己死了,老师啊,你为什么不在死前说些启发我的话呢?”
可能老龙吉是觉得,自己希望神农作一个“无为”的炼气士,与天地相合从(联合),然而神农可能觉得这种消极修行太过于无聊,所以他要积极改变人族的目前生产困境
说白了,神农觉得老龙吉说的不是适用于“普罗大众”的东西,啥叫不妄为,不妄为可不就饿死了吗。
但是老龙吉表示并不是他这个意思,而神农氏则是抬杠抬的很厉害。
所以根据当事人妸荷甘回忆,老龙吉十有是被神农这个坏学生气死的。
爱学学不学拉倒,可能退一步越想越气,进一步怒不可遏,于是一口气没上来就撒手了,毕竟他年龄很大了。
而就是老龙吉眼中这个“坏学生”,却把整个人族的时代向前几乎是推动了至少一千年,神农氏尝百草,种植谷物,制造了大禹手中的金铲铲,开启了大农业时代,又改进了麻衣,制作了五弦琴,筑起石城,规划出城邦,定日月,修历法(炎帝氏时期),更是开启了上古时代第一次的市场经济。
这片山海中的,一切农业的繁荣与商业的开辟,从神农氏开始。
人族从伏羲氏的时期,开始安居乐业,在神农氏手中,逐渐走向一个远古的巅峰。
而妸荷甘则秉持着老师的自然道理,希望与天人相合从,但如今的结果,北门成却也在取笑他,当年赤松子也取笑过他。
因为赤松子就是“恰饭派”的人,这一派的人主张的是“修身”,也就是说你要好好干好事情啊,不要干坏事啊,干坏事要遭雷劈的啊,还会变傻哦所以千万不要消极怠工哦,不然也会被雷劈的哦该做事做事该恰饭恰饭哦,别没事就我命由我不由天
(伏以世上之人,自犯悔咎,却言天道不平,有屈不自分雪,咒诅怒天;办禁枷锁,怒天;饥贫疾病,怒天;寒暑霜雪,怒天;昼夜短长,怒天。自为恶事,祈咒於天,逆四时,违五行)
而另外一派就是无为派,也是炼气士中大佬比例比较多的这一派。
但妸荷甘不认为这是错误的,因为广成子等人,都是走在这条路上。
只能说所看见的天理不同,也就没有相同的道路可以并肩行走。
北门成借助风生兽,把敷浅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那些流动的风那是太子长琴?”
“那是灵山十巫中的巫盼?”
“那是帝夋的长孙义均?”
北门成所说的人物,每个都有惊天的来头,而妸荷甘都听懵了:“什么什么,这些人怎么会都聚集在那个地方?”
北门成:“因为我刚刚所说的那些东西,这些天理,是你不感兴趣的东西。”
妸荷甘有些不高兴,北门成的态度一直在两种天理道路间摇摆,他认为黄帝说的是有道理的,但又不认为人与自然的天人相合从是完全正确的。
北门成没有注视妸荷甘,但是却面朝着他说话,双眼闭着,对他道:“我要为你呈现这片不曾被世人听闻的人籁之声。”
“那座丘,叫做南丘,身躯内流淌着太阳的火焰,那个孩子,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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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