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归来的费默林的反应比龙杰想象的更为冷静。他猜测大概费默林早就通过金滢或者卫清，了解了整个事态的发展。
不管怎么样，这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背负了一个二十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显然酿就了一桩惨剧。即便如此，费默林也只是冷冷的坐在审讯室，对着同样面无表情的龙杰，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费云升杀人了卫紫灵吗？？”
比起金滢，他更相信证据，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龙杰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费默林看起来有些糊涂了，他的嘴巴半张着，“我？”
龙杰的不悦加深，“卫紫灵的尸体是在窨井里发现的，而那口窨井尘封很多年，我相信费云升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完成这个工作。另外，我们也调查过，费云升从来没有在陈尸地点附近的小区生活过，他从一出生开始就跟随你们在院外居住，理论上也没有接触过你们医院的其他同事或者家属……”
费默林明白了。
龙杰的意思很清楚，如果费云升是凶手，那他至少需要一个帮凶。这个帮凶需要具备的条件，包括了解医院情况，知道窨井的存在以及清楚卫紫灵和费云升的恩怨纠葛，最重要的一点，爱着或者说需要爱着费云升，只有这样，才会帮助他把卫紫灵的尸体藏匿起来。
金滢和费默林这对夫妻无疑是首要嫌疑人。
父爱，或者母爱……龙杰极力压抑着，不去想卫紫灵那张面目扭曲的脸和她那双心有不甘的眼睛。
她本来应该幸福的，像费云升一样。
“我不知道。”费默林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冷静清晰，“我只能说我在之前并不知情。当然，直到现在我也不愿意相信云升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所谓的知情，是指费云升杀了卫紫灵，还是卫紫灵和费云升曾经有过纠缠……卫紫灵去找费云升和金滢，你知道吗？”
费默林沉默了几秒钟，“我知道紫灵去找过云升和我太太。”
“换言之，你很清楚因为你同时是费云升和卫紫灵的父亲，导致了两个孩子都经历了一次情感的波动，而这个波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费默林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和在一起，他变换了个姿势坐好，“我知道这件事对大家来说都很难接受。. 卫清告诉我，她会和紫灵谈谈，事实上，紫灵在遇害前，我认为她已经想通了，不管我和她母亲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在竭力补偿了。”
这个答案让龙杰很不满，但他什么都没说，“费云升呢？他有没有表示过什么过激的行为？”
费默林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过了一会，“我的工作很忙，云升的教育问题一直是他母亲负责的。我不太清楚这件事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想他母亲的观点就是他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费云升就是凶手，那她母亲不是教唆犯就是帮凶？”龙杰明显愣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费默林有些嗔怪的看着龙杰，“如果你跟我太太谈过，你应该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冷静和修养超出一般女性，即便紫灵的无理取闹会影响她的生活，她也绝对不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
他说起金滢的时候口气极为冷淡，好像在描述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龙杰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紫灵发现自己的身世以后，你的太太负责安抚费云升，卫清安抚卫紫灵，你只是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对吗？”
费默林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
龙杰的怒气上扬，忍不住提高音量，“费默林，你的儿子现在涉嫌杀害你的女儿，你这样说会不会把自己撇的太干净了？”
费默林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实说，紫灵来我们医院也不是我的意思，我觉得我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她们母女，但是卫清一再坚持，而且她保证不会让紫灵发现真相，我只好由得她去了。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紫灵是如何得知我是她父亲的，我试着和她谈过几次，但她情绪很激动，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能怎么办？”
这个莫名其妙的反问句让龙杰哑口无言。他忽然发现，不仅是金滢，就连卫清，在费默林的生命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当然，也不在意自己的两个孩子。
目的明确，感情冷淡。
龙杰想起牛牛曾经向他转述过的话，看来羊羊的调查不是没有根据的，费默林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处事方向。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紫灵对这件事的反应，影响了你的生活？我听说你们医院正在考虑升你为院长。”
他想了想问道。
费默林很认真的摇摇头，“你不了解情况，这件事紫灵的反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岳父怎么想……或者可以说，我太太怎么想。在我太太已经知情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理由杀害紫灵。”他想了想补充道，“秘密只有还是秘密的时候，才值得保护，一旦秘密泄lou，我根本没有再做任何补救措施的必要。”
他由始至终都在说自己，极力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你太太是什么反应？”龙杰厌恶的，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
费默林犹豫了一下，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反应，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