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串钥匙不用时是老夫人亲自收着的,就放在床榻边的暗格中,就连伺候了十几年的胡妈妈也不清楚。
老夫人思来想去地敲定了主意,便吩咐胡妈妈派人去京中大大的当铺里问问,看看有没有自己的首饰。
若是能赎回来,就先赎回来,一来是物归原主,二来也是为了试探那家里的贼。
看到自己费尽心机盗走的东西又回来了,可是要让她慌上一阵子了。
这一慌只怕是要露出马脚。
偷出来的首饰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带出来。当了换成银子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偷走的首饰不算是特别好的,可架不住数量多,换成银子可不是一笔数目。
少也得有个几百上千两。
老夫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吃这个亏,现下悄悄地做事,就是为了将那人给揪出来。
来也巧,头一日老夫人刚吩咐下去,第二日便有下让了消息,带回了几样子首饰。
那贼人还算有些头脑的,没在一个铺子全当了,而是专门找一些店,一回就当个几样,也不明显。
当铺不问东西出处,只要将东西拿来了就能换银子。
可相对的就更黑些,至少压了一半的价,来这儿当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经不起查。
当铺捏着这一点儿,只怕是能换的银子就更少了些。
府里办事的厮给那当铺的伙计塞了不少银子,这才将话给套了出来。
是一位姑娘拿着首饰来的,家里遭了难,家中老母正等着她换了银子去拿药呢!
当铺的老板瞧她得可怜,还多给了她一成。
那女子头上戴着帷帽,瞧不清长什么样。
那厮又多问了几句,当铺的伙计就不耐烦了,只斜着个三角眼瞥他,几根粗糙的手指搓了搓。
这是嫌银子没给够,不肯再了!
这种饶胃口只怕是怎么都喂不饱的,孛了大概的消息,便去寻了另一家。
反正当铺还多的是,不差你这一家的消息。
又走了几家可算是问出零东西来,那日秋风乍起,那来当首饰的姑娘掩盖不及,帷帽被吹起了一角,露出了半张脸来。
那店里的伙计记得清楚的很,是从乡下来的,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
白白的皮肤透着光,水润的嘴,旁边还点着一颗叫人难以忘却朱砂痣。
那厮没进过府里后院,自是不知这朱砂痣是谁,赶紧将这消息报给了胡妈妈。
此时除了李沁蕊,屋里还有二姑娘和三姑娘正陪老夫人着话呢。
胡妈妈不好当着人面,只悄悄给上坐的老夫人挤了挤眼睛,老夫人会意,只是有些精神不济,让几位姑娘改日再来。
叫人将温卿儿送来的抹额放好,便装作疲累的样子回里屋躺着了。
待这三人走远,老夫人起身叫胡妈妈前来回话:“有眉目了?”
胡妈妈叫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凑到老夫人耳边低声道:“是面容姣好,身量高挑,嘴边还有朱砂痣。”
老夫人一听顿时大怒,一掌拍在旁边的几上,上边的一只惯用的玉杯都被叮叮咣咣的震落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