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娘娘,奴婢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坤鸾宫那位如今都快爬到陛下上头去了。”
楚雅兰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显然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了。
芽衣心里虽愤愤不平,但也只能悻悻然的闭上嘴。
楚雅兰随口一问:“丽嫔昨夜受惊了,你等会送点安神的补品过去。”
芽衣说到这个就更气了,“娘娘,这等好东西就不用送了过去,虽说今个儿丽嫔妃称病没来请安就算了,可人家今个儿中午就依旧做了份点心紧巴巴的送去坤鸾宫。”
楚雅兰眉头皱深,丽嫔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她向来事事周全,并不选择站队,既不得罪她这边。
也不得罪萧月瑶那边。
只是今个儿怎么明显的站队举动,难不成丽嫔是看出了她那天有意想保下仪常在。
还是别的什么理由呢。
“萧妃帮着找到了那个老太监,丽嫔的冤屈才得以洗清,她这是心里感念着萧月瑶呢,多去坤鸾宫走动也是常事。”
如果相比起俩个理由,她更希望你丽嫔是因着后头的理由才去接近萧月瑶,若是前一个的话。
丽嫔说不定在心里已经把她记恨上了。
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芽衣叹了口气,看着快要烧完的炭盆,“娘娘,奴婢出去让他们把新的炭盆送进来。”
楚雅兰淡声答应:“嗯。”
芽衣快步出去,没一会儿就急忙的进来了。
“娘娘,仪常在死了。”
“死了?”楚雅兰骤然睁开眸子,“怎么会这么快?!这人昨夜才送进去,今个儿就死了?”
芽衣脸色难看,压低着声音道:“娘娘,仪常在什么都招了,是被活生生的折磨死的。”
楚雅兰皱眉,她是听说过慎刑司那些嬷嬷的手段,可若没有上头的指使,她们也是不敢把人折磨死的。
楚雅兰脸色不大好看。
“去,去查查,谁去过慎刑司了。”
“是。”
芽衣去而复返,都还没来得及扫落了肩上的落雪,就急忙来回话了。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丽嫔娘娘去过,李……李公公也去了。”
“李欢?”楚雅兰沉声问道:“陛下让他去的?”
芽衣摇头:“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
楚雅兰静了声,只觉得头疼不已。
李公公既然已经去了,不管是不是陛下授意的,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陛下没授意,李公公伺候在陛下跟前这么多年,定会揣摩着圣心,去得当的处理这件事。
“去让人挑个好地,好生葬了吧。”
说到这,芽衣脸色更难看了。
“娘娘,人早就把白布一裹,扔到乱葬岗去了,那老嬷嬷说这是李公公的吩咐,所以那些个嬷嬷连个草席都没给,就着白布把人给裹了,趁着尸体没出宫,奴婢偷偷的去看了一眼,这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都看不出来个人形了。”
楚雅兰面色更加的苍白了,不管这是李公公擅作主张还是陛下授意的,这处置手段都是极为的残忍了。
楚雅兰悠悠的想起了夜墨寒那张阴沉的俊脸,心里难免自嘲的道。
她怎么给忘了,陛下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手段残忍之人。
楚雅兰闭了闭眼睛,此刻她的头无比的疼痛,挥了挥手。
“下去吧。”
芽衣应声退下。
—
坤鸾宫。
萧月瑶坐在软榻上,也刚得知了仪常在已经没了消息。
她脸色苍白,实在说不上好看。
她的脑海里此刻仿佛就像是过影片一般,想起了和仪常在过往的日子。
仪常在这人虽然平时讨人厌了些,可到底看不出这人会想毒害自己。
可如今这出现在自己生命中鲜活的人,却没了。
这消息实在来得太快了。
绿春知道萧月瑶难受,等了一会儿,等萧月瑶面色渐渐缓下来之后,才开口道。
“娘娘,李公公刚刚让奴婢告诉你一件事。”
萧月瑶问:“什么事?”
“李公公说,仪常在死之前,突然大叫如妃的名讳,还说死了也不会放过如妃,又说是如妃害她落了如今这个样子,这事是对仪常在用刑的老嬷嬷与李公公说的,李公公特意嘱咐了让她们闭好嘴,只是这事毕竟是事关娘娘,李公公便特意来告诉娘娘一声。”
萧月瑶皱眉,一下子沉默了。
这事事关如妃,如妃的父亲是刑部尚书蔡康,而这蔡家可一直坚定不移的是太后那边的。
这事若是局势未明,李公公把这事压下来也是对的。
“只是,这事怎么又和如妃扯上关系了呢?”
她记得如妃性子寡淡,素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深交。
仪常在什么时候与如妃这般要好了?
“去打听打听。”
绿春忙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
“娘娘,如妃近日来与仪常在并没有接触过,俩人唯一的一次接触不过是好几日前在御花园的小道上碰上,闲聊了几句。”
“奴婢就特意去向那日帮如妃抬轿撵的太监打听打听,他们回忆那日,均都说如妃与仪常在不过问起了一些家常,并没有说什么……”
萧月瑶皱眉,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借刀杀人。
这是如妃这把刀是何时借出去的,她竟然查都查不到。
就算如妃那日真的和仪常在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已经不足为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