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岳岚气恨不已,如果没有她,太子妃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属于自己的!她怎么能如此轻松又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岳岚回过神来的时候,亭中只剩下她一个人,稳住心神,岳岚转身循着淑妃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会让她知道,究竟谁是失败者!
裴意听着内室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声,垂下了眼睛。她无意跟淑妃过不去,但是也没有善良到现在搅进这滩浑水。如果她没有猜错,淑妃应该是有了身孕而不自知,否则淑妃绝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设计她。最奇怪之处也是在这里,连淑妃和花嬷嬷都不清楚的事情,为何会被外人知道……
宫人满头大汗的端着热水和热帕子进出,在门口险些一头撞在了来人的身上。
皇后一身暗红金线的宫装,还没等身后横眉的宫人呵斥出声,连连摆手道,“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让开!”
跪在地上的宫人连忙膝行让路,皇后听到内室传来的又一声惨叫,不由得脸色发白,顾不得形象,提起裙摆往里面走去,“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话未说完,皇后手臂被人抓住,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她不悦的转头,看着面前这张陌生而年轻的脸,脸上的不虞被诧异所代替,“你是……”
“皇后娘娘。”裴意示意宫人手里端出来的东西,即使用棉帕盖住,也遮盖不住里面的血腥气味,“里面污秽不堪,皇后娘娘还是离远一些,免得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荷包里流产的药物还未弄清是何人所为,淑妃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皇后匆匆忙忙的跑进去,混乱之中淑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后如何能够撇清关系?
裴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究竟是谁通知皇后过来的?
“你是宣儿的媳妇儿?”皇后好奇的看了她两眼,开口道。
裴意松开皇后的手臂,点头道,“是的,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内室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皇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一步,可想到裴意刚才说的话,又停了下来。
刚才她听说淑妃突然中毒,情急之下就跑了过来,一路上只惦记着这件事情,直到刚才被裴意提醒她才想起来。
她虽然不够聪慧,但也不傻。淑妃已经不单单是她的妹妹了,更是宫里头独一无二,甚至比她这个皇后还要风光几分的宠妃。固然她不记恨淑妃,可外人不会这么认为,淑妃这次中毒来得太蹊跷,若是她被牵扯进去,恐怕就说不清楚了,毕竟这宫里头最有资格,最有动机对淑妃下手的就是她。
皇后搅着手里的帕子,眼睛盯着内室的方向,却没有再动一步。她可以不在意被人误解,可是她不能拖累了亦宣,也罢,她进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在外面安心的等太医出来。
皇后思定,举起帕子按了按额头,才勉强笑道:“是本宫急糊涂了,一听到消息便急的什么都忘记了,里头有太医和医女在,本宫进去也只是添乱,不如在外头等着。”
“皇后娘娘说得是。”裴意微笑道,只是心里却觉得更加奇怪。皇后对淑妃的关心竟然半点都不像作假,面对一个抢了自己丈夫和权利的妾室,皇后竟然半点怨恨都没有,反而如此关心淑妃?!甚至忘记避嫌,险些闯了进去。
饶是心里疑问重重,可此时并不是解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裴意只得暂时把疑惑放下,看着宫人端出来的一盆一盆的血水,淑妃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淑妃在痛到不行的时候,听到太医说的小产二字,血气上涌,眼前一黑便晕倒了过去。花嬷嬷顾不上自己被淑妃抓得鲜血淋漓的手臂,连声问道:“太医可是确定?娘娘果真是有了身孕?”
太医肯定的点头道,“月份尚小,但淑妃确实是有了身孕。”
“可淑妃娘娘前几日才来了葵水,怎么会有身孕?”花嬷嬷想到一事,又接口问道。
太医略想了一下,回道,“淑妃娘娘最近思绪太重,这一胎并未坐稳,前几日见红便是有小产的迹象,并非是葵水。加上今天又误食了毒药,所以……”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
花嬷嬷低头看着淑妃惨白的脸色,一时间心里有些骇然。花嬷嬷一直监视着淑妃的一举一动,同时也照看着淑妃的身子,她可以确定,淑妃并不知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加上前几天见红,让宫里头的人都以为是葵水,更加没有人会往怀孕一事上猜想,可正是如此,花嬷嬷想到荷包里头流产的药物,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寒,仿佛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她们自己都不知晓的事情“它”都了然于心。
花嬷嬷用袖子抹掉顺着眉骨留下的汗珠,突然听到外面宫人高唱的声音,她心中一凛,会不会是这个人?
北祁皇帝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殿内,他去年刚过不惑,肩宽背直,眼明神厉,除了长期身居高位让他眉宇间透出来的威严之势外,看上去就是一个儒雅俊逸的中年人,而且轮廓五官像极了叶亦宣。
裴意跟站在北祁皇帝身后的叶亦宣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中的淡淡的笑意,心里安然。
“都起来。”北祁皇帝走到内室门口,嗅到了空气中漂浮那一缕血腥味停住了脚步,转身道,“究竟怎么回事,淑妃怎么会突然中毒?”
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