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拦住二人的是魏家大房庶子,魏贵妃的胞弟的儿子。魏贵妃生得娇美动人,美艳无双,她胞弟生得也是衣冠楚楚,偏生这个唯一的儿子生得有些有碍观瞻。
魏封生得肥头大耳,四肢短小,此刻尽管穿了一件宽大的锦袍,还是被满身的肥肉塞得满满的,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肉一抖一抖,鼻翼两边泛着油光,着实有点影响食欲。
自从上次他在花楼里看上的清倌人被萧煌宇强抢了之后,他心中憋着的那股气就一直没处发泄。别的人他找不了场子,还能找他的贵妃姑姑帮忙,但上次他怒气冲冲的进宫跟姑姑一提,不仅没得到帮助,还给训斥了一顿。
魏贵妃更是再三嘱咐他,不能去找萧煌宇的晦气。若说魏封最怕的人,不是他爹和娘,而是这位生得极美的姑姑。既然她如此说,那找场子的事情也只能作罢。
他今日本是听说太康坊长得最好的那个小倌开始挂牌接客,天还没黑就呼朋唤友的来这里候着了,谁知道还能遇见这么一出好戏,此时自然不乐意让面前这自称兄妹的二人走了。
“哟呵,你当我是傻的呢,刚才这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女人说跟砺王两心相悦,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砺王的,亏得爷几个还愤愤不平的想给她讨个公道,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了。”穿着锦衣华服,脸上却是一脸流氓痞相。
身后几个看着他的脸色,知道魏公子这是想找茬闹事,彼此对视了一眼,吊白眼的男人说道:“魏爷说得有理,这说走就走,说来就来,逗爷儿几个玩儿呢!”
说完又对着魏封谄媚道:“你们造化好,难得碰到魏爷,还不赶紧磕头求求魏爷给你们主持公道。”
魏封鼻子哼了哼,没有做声,但明显对吊白眼的说辞很是满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面的女人呵呵笑了两声。
这女人都这样了,还笑什么,难道真是个傻子?魏封眼珠转动着瞄了她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手上摇着的扇子顿了顿。
青衣女子笑眯眯的,手下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宽大的衣服从她的肩膀慢慢往下滑落,手臂,腰,肚子……
女子尖细精致的小吧,优美白皙的脖子,高耸挺立的胸,再往下……魏封绿豆大的眼睛使劲瞪着,那是什么?!
女子脱了外袍,得意的拍了拍绑在自己肚子上鼓蓬蓬的鸭绒枕头,里头被她拍出了两三跟白白的,细小的鸭绒。趁着对面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还在愣神,手脚麻利的抽出枕头,劈头盖脑的就朝魏封脸上抽了过去。
鸭绒枕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伴随着从枕头里漏出来的细绒毛,飞飞扬扬的朝魏封那张油饼一般的大脸飞去。
魏封被突如其来的白花花的一团吓得下意识往后一躲,却不知道为何刚退了一步,膝盖一软,双臂挥舞在地上趔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后头卖花灯的摊子上,一时间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想给老娘做主,下辈子再找机会吧,死肥猪!”女子下巴一昂,也不管对面人仰马翻的一群人,撂下一句话,拉了身边面色黑沉的男人就跑。
这头的人也顾不得去追她,正忙着从各种木头花灯里把摔得四脚朝天的魏封给挖出来。
没想到一场带子求夫的戏码最后会闹得这种收场,围观的人直到这女子莫名其妙,丝毫猜不透她的意图,最后想来想去,只好给她下了个脑子果真是烧坏了个结论。
钻入巷子,绕到客栈后面爬上二楼的两人自是不知道现在大街上的人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脱了那身青色布衣的文兰得意的拍了拍大个子男人的肩膀,“做得好!”
大个子男人纠结得脸都皱到了一起,“大姐,求您下次可千万别再这么玩儿了,小的上有七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可不想就被您吓得英年早逝了啊!”大姐头上出了事儿还有头还有程衍老大罩着,可以可劲儿的折腾,他要是行错一步,说不定这条小命就得呜呼哀哉了。
文兰鄙夷地看他一眼,“这么大的块头,胆子就这么点儿大。”她伸出小指头,掐了一小节比划道,“就这么一点点。”见大块头男人还是苦着脸,文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放心,这次殿下不会找咱们麻烦的。”这媳妇儿还在人家家里呢,殿下忙着追媳妇儿的时间不够,哪有时间来管他们这些小角色。
再说了,她这可是在为殿下伟大的感情扫清障碍,殿下怎么会来找她麻烦。文兰想着,眯着眼睛得意洋洋的朝二楼雅间晃悠着过去了。
街边的喧嚣渐渐撒去,雅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
皎洁的月光依稀透过窗子投射进屋内,叶亦宣站在窗口,一动不动,面如冠玉的容颜蒙上一层清冷阴寒的色泽。
程衍垂头在门口站着,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紧张。太子殿下站在窗口虽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但是他刚才可是听到了杯子被捏碎的声音。
叶亦宣眯眼看着下头乱糟糟的人群慢慢散去,马车复又慢悠悠的开动了,渐渐消失在街角。
他怎么会不认识马车上下来的人。
她住在太子府的时候,这个婢女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他怎么会不认识?难怪,文兰会把砺王府的消息夹在密报中传给他看,难怪程衍会默许文兰的做法,原来是为这个!
她说自己早已成亲,他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