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到来,静谧的夜晚,夜空挂着一轮残缺的月亮,周围繁星点点,三月的晚风吹拂而过,让人不禁感到阵阵微凉。
在不远处唐国皇城大明宫昏黄的灯火光下,在一队队御林军卫士巡逻的甲胄声中,一道人影缓缓而现,敲了敲门。
咚咚咚……
“颜大人,您安歇了吗?”
在灯火的映照下,钟天皓的面容浮现。他和颜清臣都居住在这皇宫之中,在弘文馆附近,两人的居所距离倒不是太远。
而今,钟天皓却是来向颜清臣讨教书法。因为他觉得,或许在这场化凡之中,书法之道,可以让他尽早明悟,提前化神。
正当钟天皓满怀期待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钟大人,请进!”
随着颜清臣的出现,钟天皓点点头,跟在这位书法大家的后面,径直来到了对方的书房。
“颜大人不愧是书法四大家之首,单凭这书房里的几副字,便足以抵得上大人数年的俸禄,可不知为何,您还要屈尊在这小小的弘文馆?”
来到颜清臣的书房,首先映入钟天皓眼帘的,不是那些经史典籍,而是那引人注目的四副正楷书体。
对此,颜清臣不答反问,他拿出一幅书法,上书一个“心”字。
“钟大人,可知这‘心’字怎么写?”
“这是?唐国传闻中的颜体心?”钟天皓动容,他哪还能不知道,这位颜大人,已然直奔主题,“还望颜老赐教!”
见到钟天皓抱拳行礼,且将称呼从颜大人改为了颜老,放低了姿态,显示了诚心。颜清臣随即罢了罢手,仔细讲解起来。
他将那幅字放了回去,摆弄好文房四宝,将宣纸铺平,手提一支羊毫笔,连说带写:“钟大人且看,如这‘心’字,虽总共四笔,可却也是一笔一划的构成。
手书心字,先写左边一点,毛笔先收尖,露锋起笔,自轻而重,再向上顿笔,回锋收笔。
随后再写卧钩,一样,还是露锋起笔,自轻而重向下,然后横出,再向上顿笔,回锋向左上出钩。
在卧钩勾起的瞬间,笔断意连,将第二点处理为向上点,先顺势带弧度,再向右上方轻提。
最后一点,可以处理为瓜子点或者是圆点,二者统叫侧点,若是瓜子点,起笔后再收笔露锋。若是圆点,起笔后则是收笔藏锋。”
颜清臣字成收笔,笑吟吟地看着钟天皓,此刻后者似乎还在回味。
片刻,钟天皓这才反应过来,他能够向颜清臣讨教,自身本来对书法已有一番见解,堪堪达到入门,而今看到这颜清臣一笔一划虽极为简单,可其中所蕴含的的功底,却无人能及,着实让人钦佩。
钟天皓再度抱拳一拜:“颜老此字,端庄雄伟、气势开张、凝练浑厚,晚生汗颜,实在望尘莫及。”
“钟大人不必谦虚,所谓书法大家,也是从一笔一划开始修习,从没有什么天生奇才,不知大人可否书写一字,且让老朽看看,大人功底如何。”
闻言,钟天皓却是有些迟疑,在唐国书法第一人颜清臣的面前书字,这比班门弄斧还要尴尬。
不过,为了得到指点,且此地也无其他人,钟天皓也就豁出去了。
他重新取了一张宣纸,提笔而书,一气呵成,一个大大的“心”字,呈现眼前。
若是单独来看,此字虽也不错,甚至达到中上之等,可若是与颜清臣之前所写“心”字对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天壤之别、尚不可形容其差距。
这一刻,钟天皓满脸通红,即便修行了数十年,可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几乎要无地自容。
“颜老,这……实在难以入您法眼!”
似是看出了钟天皓的窘迫,颜清臣却是点了点头,似乎很是高兴:“钟大人不必如此,这等功底,虽达不到效果,可进步空间,却是极大,若是苦苦修习一番,未来书法大家之境,未必不可达到。”
听闻此言,钟天皓神色一动,朝着颜清臣拜谒,郑重道:“日后还望颜老指教,此恩此情,晚生愿执弟子之礼!”
颜清臣脸色复杂,最终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窗前,背对着钟天皓,看向窗外,看向不远处大明宫映照的灯火。
“钟大人,并非老朽自恃清高,不肯授你书法之道,实则是、有苦难言!
你进士出身,稍微在这弘文馆待一段时间,不出三年,日后必会被朝廷提拔,前途不可限量,没有必要,给自己惹火上身。”
“颜老何出此言?难不成,与那位朝中权贵有关,您是怕我被牵连?”钟天皓连连追问。
“你可知,这大唐极巅盛世,其实早已被埋下祸患,若不及时制止,恐怕,我唐国将会盛极而衰!”
“还请颜老言明,晚生刚入仕途,对唐国秘闻,一无所知。”钟天皓道。
颜清臣转过身来,面对钟天皓,缓缓说道:“大唐高祖开国,统一天下,经历文、弘二帝励精图治,连出盛世,至今已有百余年,而今明皇在位,年号隆元,更是将这个盛世发展到巅峰,四方来贺,万国来朝!
然而,在这盛世之下,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明皇居功自傲,开始怠慢朝政,沉迷后宫,将朝堂全权交由右丞相兼卫国公杨钊打理。
那杨钊依仗着是明皇宠妃之兄,深得帝宠,专权误国,祸乱朝纲,常常结党营私,打压异己,排挤能臣,导致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无不忌惮。
虽这大唐尚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