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的黑苏鲁锭?”
科尔沁骑兵看见寨墙上高高扬起的黑缨子铁枪,立刻想起了草原上的那个古老传说,不少人翻身下马跪拜。
巴图一个个用鞭子把他们抽起来,一边斥骂:“那是假的,真的黑苏鲁锭已经埋在了成吉思汗的陵墓里面,那是博尔达特的诡计!”
科尔沁骑兵战战兢兢的重新上马,隔着老远就开枪,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向垛口上飘扬着黑色缨子的苏鲁锭长矛的方向开枪。
寨墙上的两挺捷克式将科尔沁骑兵再次打的人仰马翻,沉重的寨门缓缓打开,道奇大卡如同怪兽一般冲了出来。车斗里站着七个西北军的卫兵,一脸粉刺的机枪手搂开机枪,泼风般的弹雨将一切敢于阻挡在身前的生物撕的粉碎。车斗里的卫兵抄起缴获的四四式骑兵枪,绞杀漏网之鱼。
战马在自重十吨的后八轮道奇大卡面前,脆弱的如同玩具,老式的滑膛枪在喷吐着火舌的马克沁面前,更是不值一提。科尔沁骑兵自发的让开道路,只想离这头广铁怪兽远一点,再远一点。
高枫驾驶着道奇大卡开路,后面是十几个喀尔喀的传令骑兵,每人准备了三匹马,紧紧的尾随在卡车后面。
冲出包围圈的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令高枫一直担心的奉军只在远处笑嘻嘻的观战,却没有丝毫想要帮忙的意思。在奉军和科尔沁骑兵的目送下,道奇大卡护送着传令骑兵远远的驶离了战场,深入了草原的深处。
看看身后没有追兵,传令的蒙古骑兵也松了一口气,带着用镂刻着蒙汉两种文字的传令金牌,一人双马扬鞭而去,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老油锤带了七个人骑上多余的马匹,向宣化的方向而去。高枫则带着满脸粉刺的射手和一个黑脸的副射手返身回来,远远的就看见科尔沁骑兵加大了攻打官寨的力度,不少人搬着梯子向城墙边靠拢,他们用马刀驱赶虏获来的喀尔喀牧民当做人肉盾牌,慢慢的向官寨的城墙靠拢。看到本部族的老弱哭喊着蜂拥而来,城墙上的喀尔喀家丁和十几个留守的西北军卫兵,也不禁犹豫起来,枪声变得稀疏。
就在巴图自以为得计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了道奇大卡的怒吼,伴随而来的是一串串的弹雨。
马克沁如同地狱里的火鞭,将那些面目狰狞的科尔沁骑兵撕成碎片,雄健的蒙古马被子弹洞穿,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守城的喀尔喀家丁和西北军卫兵同时欢呼,巴图在马上头一昏,险些栽倒,旁边的奉军又是一阵阵的冷嘲热讽,气的他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城头垛口的两挺捷克式也不惜子弹,拼命的延伸射击把砍杀牧民的科尔沁骑兵打的四散奔逃。寨门趁机打开,博尔锦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带着西北军的卫兵和喀尔喀的家丁,把一部分妇孺接回了官寨。高枫开着卡车断后,马克沁重机枪的威慑之下,再也没有哪个科尔沁骑兵敢于靠近。
等到道奇大卡也进了官寨,寨门再次紧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喀尔喀妇孺老弱被救了近来,人数超过百人。这些人对高枫、博尔锦磕头如捣蒜。只是他们的惨状令人心酸,尤其是一个妇女下半身赤裸,身上到处是鞭痕,腹部中了一发子弹眼看是活不成了,她怀里抱着一个七八的月大的婴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博尔锦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博尔锦含着泪将婴儿从她怀里抱走,低语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这孩子一定帮你养大。”
妇人听到这句话,终于闭上了眼睛,婴儿在博尔锦的怀里哇哇大哭,看的高枫心如刀割。
同一个民族,同样生活在一片草原,说着同样的语言,有着同样的信仰,为什么能对自己的同胞这么歹毒?
“宰了那些狗娘养的科尔沁人!”
官寨内群情激奋,家丁们咬牙切齿的要替亲人们复仇,博尔锦也自告奋勇要再冲出去把其他人也救回来,却被高枫一把拽了回来。
“你怕了?外面的是我们喀尔喀人,不是你们汉人,疼的不是你们的心!”博尔锦怒斥高枫道。
高枫突然暴怒的咆哮起来:“你这个没大脑的笨女人,闭上你的嘴!”
这一下博尔锦愣住了,她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高枫发怒的样子也颇为可怕,顺着高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奉军队伍里开始骚动起来。
高枫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塞外冰凉的空气,平缓了一下心情道:“记住,我们都是人,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人有恻隐之心,不分汉人蒙古人!”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部众受苦?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而无动于衷?”博尔锦不服气的道。
高枫霸道的打断了她的话:“闭嘴,让我想想!”
博尔锦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虽然委屈的眼中含泪却一句话也不说了,悄悄的走到一旁,将婴儿交给家里的管家婆,吩咐她弄些羊奶给婴儿喝。
管家婆摇头叹息:“可怜的孩子,还没个名字呢,就没了爹娘!格格,喇嘛都说你是大富大贵的命,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博尔锦不假思索的道:“叫他术赤吧,就让他姓博尔济吉特吧!”
管家婆点头道:“术赤好,术赤好!”
术赤在蒙语中是客人的意思,而且也是成吉思汗长子的名字,蒙古人历来有以古代英雄的名字命名的习惯。
博尔达特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一个老式的单筒望远镜,他突然大呼一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