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解玉停止了翻滚,他的眼睛睁得宛如铜铃,鼻翼的扇动越发剧烈。
安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铿锵有力地说:
“怎么?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想?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我记得江瓷说过,用窥视的眼光看人,不是警察,就是逃犯。崔烈自己承认,他在十年前就被开除公职了,一直在当后勤员工,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还会习惯性地用窥视的眼光看人?恐怕连江瓷自己都没想到,她当初的那句话竟是一语成谶了。”
简遇安蹲下身子,微笑着看他,眼神中的嘲讽意味显而易见:
“你们俩,是逃犯吧?”
张解玉低嚎一声,作势想要向安扑来,但修只向他肋部狠狠补了一脚,就把他踹得动弹不得,安无动于衷地蹲在地上,面对着这个人,讲述着自己的推理:
“我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案子,我也不想知道,但从我确认崔烈不是警察后,我就开始连带着怀疑你。为什么崔烈这样一个多疑的,处处针对人的性格,居然从头到尾都没质问过你一句话?”
“我说实话,当时,不仅是你,我还怀疑了修,但是修从在餐厅救了江瓷之前,是不引人注目的,甚至连我有时候也会忽略这个人的存在,相比之下,你的表现就实在太过异常,我想在场的各位都曾经觉得你有些可疑,但崔烈竟连半句话都没问过你,就是这点让我生疑。”
“我想,他正是因为深知你的个性,知道你是个容易自乱阵脚的家伙,所以才装作和你不认识,尽量避免和你的对话,以免暴露马脚,但是过度的避免接触反而显得更不自然。你们谁都没留意到这一点。”
“起初,我以为你们是认识的朋友,但当得知崔烈已经十年没有做过警察后,我就确定你们俩绝不是什么好人,能拥有那样窥视和不信任眼神的人,正如江瓷所说,非警即盗。而你又和他认识,你自己想想看,你还能是什么人呢?”
“你和崔烈是犯罪同伙,崔烈以前当过警察,他虽然没有提过他为什么会被开除,但看他的言行举止就能猜出一二,他的脾气太过暴烈,这点对于需要时刻保持理性头脑的警察职业来说,是不可逆转的硬伤。他被开除之后,就遇上了你。或者你们俩更早之前就已经认识,只不过他不屑与你为伍,但当他从警察的位置陡然变成平民,你们俩就有了共同语言。他智商比你高,熟悉警察的套路,而且被开除这件事也许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导致他对警察这一行充满了憎恶。因此……”
“崔烈背部中刀,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就像刚才所说,今天晚上我们明明已经达成了平局,在理论上‘它’是不会杀人的。可以确定的是,动手袭击江瓷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它”,但是杀害崔烈的肯定不是。因为崔烈的门没有锁,这不符合“它”的杀戮风格,那么崔烈为什么会死?他在第一夜的游戏中没有被杀,在刚才的游戏中没有出什么纰漏,他本人也是相当多疑,只有……”
安顿了一下,站起身来,说:
“只有他的同伙,也就是你,他会相信,但就是他所相信的人,把他送入了地狱。”
“至于你为什么会动手杀害他,我想你在内心深处也是憎恨着他的吧,按照他的个性和你的个性来看,你应该是处处受着他的压制,他常派遣你去做危险的事情,而他就坐地分赃,你也是很不平衡的,是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是同情和厌恶交织的神色:
“你趁崔烈不备,杀害他后,没有钥匙锁门,所以干脆就把门敞着,你想把你杀人的事情栽赃给‘它’,是吗?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没达成,你还想去杀龙炽,是因为他当初……说过翻了所有人的行李,对吗?”
龙炽疑惑地看看倒在地上面色青白的张解玉,又看看安,问:
“我什么时候翻过……”
安直接打断龙炽的话,继续说道:
“……你担心,龙炽在你携带的行李里发现了你的秘密,虽然他本人没有印象,但对你来说他始终是个威胁。所以,你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杀了崔烈,不如也把龙炽干掉,果然,当我跑去找崔烈的时候,其他人都跟着来了,只有你,留在房间里,准备动手杀龙炽,我安排修在洗手间里等着你,也算是抓了你现行。如果你还想抵赖的话,你就把你的行李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你既然那么忌惮行李里面的物品,那么你的行李必然就是能证明你身份的有力证据。”
安说完后,转而对大家说:
“他就是杀害崔烈的人,也是个逃犯,但绝不是‘它’,我想你们也都能看出来,凭他的智力水平和心理素质,还没办法驾驭这样庞大而精密的案件。凶手另有其人。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然后……我带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大家都炸了锅!
本来,大家都不再抱有能活着出去的希望了,安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们一个新希望!
徐爽还不敢相信,他试探着问:
“我们怎么出去?”
安眯起眼睛笑笑,提高声音说:
“密道!”
大家的热情又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很快熄灭了,金娆无精打采地说:
“密道这个不可能存在啦,咱们不都找过一遍了,什么都没找到啊。”
安没说什么,她把大家带到了一个靠南的房间门口,通过打开的房门,可以直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