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罗计划者的同时,郭品骥自然也不会放过搜罗可用的执行者的机会。
在这方面,卓格格比较有发言权,她就是郭品骥收集来的执行者之一。
卓格格是从一个精神病院里被接出来的。
卓格格没有父母,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被自己的姐姐带着在大街小巷里乞讨,被其他的小乞丐欺负,她一直都是闷不吭声地躲在姐姐的身后,让姐姐去应对那些人。
见惯了底层的黑暗与姐姐的无助,卓格格的心理也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可以说,她的骨子里,也流淌着某些疯狂的嗜血的因子。
后来,姐姐被几个总是纠缠着她们的小混混欺负了。
格并不在场,只知道姐姐失魂落魄地在半夜回了她们所住的栖身地,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被揉得乱七八糟,无论卓格格怎么问她,她都像是发了痴一样一动不动。
等到半夜,卓格格从梦里惊醒后,下意识地去寻找姐姐,却发现,姐姐已经用打碎的碗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不知死去多久了,从她手腕中流出的血,已经蔓延到了卓格格身侧。
她被吓坏了,疯了一般冲了出门,在外面的街道上疯狂地奔跑着,而在那阵恐慌和悲伤消散之后,她渐渐想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
无法抹消的仇恨和愤怒,渐渐涌上了卓格格的心头。
好巧不巧,在她愤怒异常的时候,碰巧撞上了那群欺负了她姐姐的小乞丐。
在看到卓格格一脸诡异表情地游荡在漆黑的街道上时,这群人咬了咬耳朵后,便涎着脸凑到了卓格格身边,用恶心的言辞调戏着卓格格,其中还掺杂着“咱们先尝了姐姐。这下还可以尝尝妹妹”。
卓格格那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而已,这群小乞丐。却恬不知耻地围绕在卓格格身边,议论着该如何再“尝鲜”。
她有一把小剪刀。随时揣在腰间,平时只是用它剪剪布或是剪剪指甲,但是当天晚上,那把剪刀发挥了改变了她一生的作用。
在那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笑眯眯地走上来,把手搭到卓格格的肩膀上,并刺啦一声撕裂了卓格格肩部的衣服时,她出其不意地动手了。反手一剪刀,剪刀的刀身直接捅入了那人的胃部。
那把小剪刀相当锋利,当第一个人睁着滚圆的惊恐的眼睛仰面倒下时,剩下的两个人也怂了。根本没想去制服卓格格,撒腿就想跑,卓格格追上了其中一个摔倒的,在他刚扭过头,还没来得及求饶前。就把锋利的剪刀捅进了他的侧颈部。
血如泉涌,飞溅出来的血液染红了卓格格稚嫩的小脸,她拔出剪刀,看着那人死不瞑目地大睁着眼睛,捂着脖子缓缓倒下。才幽幽地回头,把视线对准了那个站在不远处,已经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呆了的小乞丐,看了他一会儿后,举起剪刀便向他冲去。
小乞丐吓得惨叫一声,也顾不得这两个平日里和他混在一处的兄弟了,撒腿就逃,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
那半条街上的人,在那天,都亲眼目睹了一个举着剪刀的、满身是血的小女孩,追在一个吓得屁滚尿流满脸泪水的小乞丐后面,那个可怕的小姑娘,嗜血杀戮的表情,如同来自地狱。
附近的人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联手把卓格格按倒在地,可是她已经杀红了眼,即使被按倒了,还是像小野兽一般挣扎不停,手里死死地攥着那把剪刀,哪怕在警察闻讯赶来,控制住局面后,她那只小手还是死死抓住剪刀柄,好像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似的。
结果自然是惨烈的,被卓格格捅的人,一个重伤,一个惨死,另外一个被吓坏了,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警方经过短暂的询问后,发觉卓格格的精神状态有异,问她什么问题,她要么沉默,要么躁狂地大吼大叫。
从她口里问不出来什么,警察只能去走访周边,得到的信息也是少得可怜,只知道卓格格是个孤儿,除了她的姐姐,她没有别的亲人,而她的姐姐也死在了两人平时栖身的小屋中。
碰到这样尴尬的困局,警方也束手无策起来。
杀人者是一个小孩子,又没有监护人,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姓甚名谁,该怎么处理?送到少管所?那里太过混乱,这个孩子的年龄似乎也太小了些。送到福利院?万一这孩子有精神疾病,伤害到其他的孩子怎么办?
警方思考再三,请来了心理医师,想让医师鉴定一下,看卓格格是不是精神状态有问题,想以此来选择卓格格的去向。
医生在询问了卓格格几个问题,又给她做了脑电波测试后,得出的结果是,她因为受到了过度的刺激,患上了急性的躁狂症,伤人倾向很严重,建议立即送入精神病院治疗,否则很有可能对他人造成严重的安全隐患。
警方无法,只好和当地的精神病院联系,把卓格格丢给了他们。
卓格格在精神病院里住了两年,并没有得到特别好的治疗,警方也不是特别关注她,就任由她那么养着。
其实,她的病经过药物的调节,再加上她自己渐渐明白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没过多久就好转了。
只是,她担心,假如自己被诊断出来病好了,那些警察会不会把自己关进监狱?
所以,在精神病院里,她尽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叫护士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和她一样,在精神病院里既无亲人也无人照拂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