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起阳向上报告了杜心扬的证词后,整个本来即将盖棺定论的案件,就面临着被全部推翻,从头再来的命运。
这起案件,原先只是一件特殊的自杀案,可现在看来,性质复杂了无数倍。
警方对杜心扬指认的安的真正的住处进行了现场勘查,现场提取到的痕迹虽然无从比对,但是在那里面发现了不少私密的东西,比如说安和大家的照片,而在楼下那具尸体所在的房间里则没有这种东西。
以前大家在指认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照片,还以为安是因为和他们发生了争执,把照片丢掉了,也没有很在意。
除了照片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和楼下的摆设陈列相差无几,就连书摆放的顺序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一来,假如真的要重新调查的话,就牵涉到了谋杀和绑架两个领域。要回答的问题也增加了,比如说,死在简遇安楼下的人是谁?简遇安又去哪里了?简遇安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
经过新一轮的现场勘验后,警方并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安真正的家里提取出的痕迹也无从对比,所以,警方内部发生了争执,一方以徐起阳为首,认为这起案子需要重新调查,而另一方则以另外一个警官为主,认为杜心扬的话不可信,毕竟她已经入狱一年了,记忆出现偏差也不是不可能的。
警方那边争执不下,木梨子这边则如郭品骥所预料的那样,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们这样,应该算是提前破解了安留下的死亡讯息了吧?
看起来,在这场神学院主动发起的游戏中,他们险胜一招。
但他们现在还不能够向任何人求助,因为。他们不知道安现在在哪里,很有可能还在神学院手里,如果他们贸贸然把神学院的秘密说了出去。谁能保证安的生命安全不受到危害?
在经历了短暂的狂喜后,更现实的问题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即使赢了这场。他们也逃不出神学院的掌控。
六个人集中在木梨子家的别墅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一会儿,还是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没办法, 大家统一保持了沉默,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心事。
修站在窗边,朝外面张望着。木梨子的目光则停留在他的后背上。
别的人暂且不说,但木梨子确定,她和修两个人现在应该想的是同一件事。
在昨天晚上,方宁叔冒充出租车司机。找到他们,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些问题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看昨天方宁叔的言行,木梨子怀疑,并不是神学院派他出来特意给他们传递讯息的。
原因无他。修上次给他们讲了神学院的秘密,木梨子从中发现了一条规律:
神学院在指派人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把要求或是目的直截了当地指出来,看似有选择,实则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神学院提出的要求,一般都是句号结尾的。比如说,上次方宁叔传达的信息,说“安的死和神学院无关”,这就是一句确定的结论,不会让人自己去猜。
而方宁叔昨天晚上对他们说的是什么呢?向他们没头没脑地提了一大堆问题,就离开了。
这不像神学院的作风。
所以木梨子有些怀疑,方宁叔昨天晚上的举动,是他的私人举动,和神学院的意愿无关。
他到底是想告诉他们些什么呢?
作为神学院曾经的一员,修的怀疑感更加深切。他太了解神学院和方宁叔的行为模式了,方宁叔昨晚的奇怪举止,早就引起他的怀疑了。
既然不是神学院指示他来的,他到底为什么要来?
最可疑的,就是他临走时说的那番话了。
自己和方虎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修和木梨子同时把思维集中在了当初那张看过的报纸上,报纸上说得很清楚,方虎一出监狱大门,就被人射杀了。
为什么要杀即将出狱的方虎?是因为和他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恨?还是因为……要灭口?
对了,灭口?
说起来,修给他们讲述的过程中,也提到了方虎的黑拳赛场被警察拔掉了。
那张由“”寄来的“来自2005年的光盘”里出现了修,那也是修唯一一次登上黑拳赛场。
光盘里,是当年的高寒带着自己的儿子高国瑞深入虎穴,以搜集证据。
而那张光盘里也出现了徐起阳和简白……
木梨子不由地记起来,在和徐起阳的谈话中,徐起阳明确地提到了一点:这黑拳赛场的票是郭品骥给简白和徐起阳的……
郭品骥?
木梨子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拳头也渐渐握紧。
修一出神学院,就被分配到了郭品骥负责的车场。
郭品骥以一个相亲者的姿态出现在他们之中,对安死缠烂打。
而且,安也在他手下的“而已”酒吧打工……
一个很了解简白的人,把昏迷过去的安放在了简白散步的必经之路的房间中,趁他走近的时候,才点燃了火,让简白进去把安救了出来……
寄来光盘的人叫做“”,而徐起阳说过,郭品骥的英文名是“geek”。
如此种种的疑点,叠加起来,木梨子的心越来越寒。
徐起阳也提过吧,案子一发生之后,郭品骥就不见了。在徐起阳领着杜心扬调查现场结束之后,木梨子还特意问了他一次,郭品骥有没有回来。
木梨子记得很清楚,徐起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