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怀疑。
他们表面上是郭品骥的朋友,谁知道在真实的社会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搞不好,就和安和修,或是和蓝马山庄里的郑欣惠一样,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人。
可他们现在的信息渠道很狭窄,只能从他们的话中猜测事件的来龙去脉,哪怕那是谎言,他们也得从中找出破绽。
夏绵倒是想过要去联系徐起阳来调查一下朱时旺和吴晓枫,但是手机在这山里是没有信号的,他们哪怕想对外求援,也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安听了夏绵的话,抬起没有被禁锢住的另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左眉骨,说:
“那你们先去找找看旅馆里的电话,看能不能打通,如果能打通的话,你就先给徐起阳打个电话……但我估计已经打不通了。嗯,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去问问郭品骥,毕竟他也是……呼……也是曾经的……当事人……”
夏绵眼尖,立刻发现她面上的神情有异,好像是正承受着什么痛苦,继而他发觉,套在她胳膊上的铁套子,居然在慢慢地朝里收缩!
他当即就急了,跑到安的面前,半蹲下来,抓着那节还在有规律地缓慢收缩着的铁套子,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怎么停下来?”
安强忍着疼痛,苍白地笑了笑:
“我只要不提到郭品骥就好。”
夏绵也发现,安一说出这句话来,她胳膊上的套子就松弛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替她擦额头上的冷汗,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
“对不起。”
夏绵的手停了停,换了张纸巾。继续替她擦汗,并淡淡地回应道:
“没关系。”
安出了一口气,把话题重新拉回到了案件本身:
“你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什么?”
夏绵索性在她面前坐下。说:
“说实在的,我现在一点思路都没有。现在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也许我是魔障了吧。还有。现在已经下午三点钟了。我担心晚上一到,我们之中的某两个人就会消失,一想到这个我就很焦躁,所以我来找你,想找个安慰,或者说,暂时逃避一会儿也好。”
安从夏绵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成分:
“你没有思路。那梨子呢?”
夏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梨子是怎么想的。梨子的心思我从来都猜不透。或者说,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想法。”
安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夏绵推了推眼镜,说:
“可能是我的问题吧。我以前都不知道,梨子居然这么多疑,到现在还是这样。她刚才离开我们了,说要去单独调查些东西。难道到现在她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们?”
说实在的,夏绵很迷茫。他意识到了木梨子对他们的怀疑,可木梨子偏偏又是他们之中最有能力破掉这个案子的人,再加上卓格格的出现,搅乱了夏绵原本平静的思绪,他没有办法。才想到来找安开解一下。
但他也明白,安现在自身难保,就算开解他,也只能是在口头上稍微安抚一下,说到底,还是得靠夏绵自己调整心态。
安和夏绵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这沉默的当间儿,那扇腐朽的木门却再一次被拉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江瓷。
安怔了片刻,露出了一个笑容,冲江瓷招了招手,说:
“来,进来。”
夏绵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果然,还是一切都得靠自己啊。
但是,当他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安在背后对他说:
“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但别忘了你的责任。”
夏绵站住了脚。
责任,这是夏源卿在世的时候,经常教育他要谨记的事情,在夏源卿看来,男人的责任要比感情重要得多,是安身立命之本。
那么现在,夏绵的责任是什么?
修容易感情用事又有些冲动,龙炽更不用说,是个小孩子心性,现在,在精神上,能够作为依靠的,只有夏绵自己。那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为了能最大限度上地保护大家,夏绵的精神绝对不能先垮掉。
夏绵胸腔中躁动不安的心,自从听到安的那句话后,便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他离开了安被囚禁的房间,而江瓷留在了那里。
……
此刻,木梨子则呆在厨房里。
厨房里没有一个人,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一个开了口的药罐子正摆在一个小炉子上,里面已经空了。
木梨子走到了案板前,发现案板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她凑近嗅了嗅,没有闻到药味。
她又把视线投向了放置着刀具的架子上。
所有的刀具都被装在一个皮套里,封得严严实实。
尖端恐惧症吗?
木梨子沉吟了一会儿,伸手打开了皮套,挨个把刀抽出来检查起来。
没有一把上面沾着药味。
老板娘真的有尖端恐惧症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有可能的。
她亲手给那对驴友夫妻熬制了安神汤,但任何一把刀上都没有药味,这就证明,她有可能根本没有把药材切碎,就把安神汤里需要的药材一股脑倒了进去。
木梨子在熬制中药的罐子底,也发现了没有被切碎的药材。
假如老板娘的尖端恐惧症是真的的话,那她杀人的可能性,就大幅度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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