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癫听得蔡狂以诺言相挟,怒气冲冲的驳道,“你要干那些大事,为何不加入我们‘南天门’?让我来引领你,你这等资质,才有指望成材!”
蔡狂沉下了脸,“老癫子,你是打横着不守信诺了?”
风亦飞暗自思索,照这么看来,梁癫所在的‘南天门’也是跟朝廷做对的,他们俩还真是毫不避忌,就当着外人的面,什么都说,都不在乎铁游夏这公门中人在场,自己这刑部的磨洋工也就算了,铁游夏这六扇门捕头居然也不喝斥他们。
只见梁癫神色一肃,对蔡狂道,“我欠你一诺,这是赖不掉的,但你要我屈伏于前诺下,我不服!要我屈就加入垃圾不如的‘五泽盟’,我更不愿!今日就手底下分真章,文斗武斗都来上一遭,输了我认了,两次一起作算,自杀当堂,当把命偿给你;要是赢了,便算抵诺,各不相欠,如何?”
杜怒福急叫道,“岳丈大人,不可!”
梁癫怒瞪他一眼,“你当我会输吗?休得啰嗦!”
蔡狂嘿然冷笑,“你这叫不屈?这只叫天堂有路你不走!”
梁癫犬齿一龇,“天不容人,人不容天,狗改不了吃屎,我今夜就送你下地狱!”
铁游夏再看不下去,朗声道,“两位本是同道中人,武林好手,而且大敌当前,理应联声共气,敌忾同仇才是,为何要弄得这般仇深似海,玉石俱焚?闹得个天崩地裂、天地不容,到头来,只便宜了共同的仇敌!”
“你别管!”梁癫身形一动,穿窗而出,吼声响起,“蔡疯子!上倒冲瀑!咱们就在那儿打个痛快!”
蔡狂跟着纵身而出,“你倒是给自己准备好了葬身之地!也罢,你拖了那间鬼屋子来,待你死了,我便把你往里面一塞,省得你暴尸荒野!”
风亦飞抢到窗边一看,梁癫又已拖上他的房子,往山上走去,蔡狂反是先行了一步。
倒是不用太急,梁癫有那累赘,到地方都还要一会。
回首望了眼白千帆,他倒是老神在在,还在端着碗喝面汤。
刚想提议一起去看看,风亦飞就察觉急促的脚步声在下楼。
前不久梁养养和伏明凤才上去,她们走得这般急,是因为听到了梁癫与蔡狂的吼声?
梁养养的身影出现在厅口,伏明凤紧随其后。
“不好了!金梅瓶不见了!”梁养养一脸着急的叫了起来。
杜怒福猛地站起,“这......”
铁游夏顿时皱眉,“想来应是唐仇将之盗走了,此事暂且作罢,我们先去阻止狂僧,疯圣两位决斗再说。”
风亦飞看杜怒福,梁养养,伏明凤的神情并不似作伪,他们也应该没必要撒谎,都答应了铁游夏,没必要出尔反尔。
“哪拦阻得了!”梁养养无奈叹气,“他们都打了许多次了,不分出胜负是不会歇手的。”
“去看看再说。”杜怒福安慰了句,又转向铁游夏,“铁捕头,抱歉!”
“无妨,事出有因,怪不得你们。”铁游夏长身站起,“我们走吧。”
风亦飞也无所谓,反正权当是看热闹,师弟拜师的事还得着落在梁癫身上,他要输了的话,怎么也不能看着他身死的。
不过,应该也不用怎么担心,梁癫都跟蔡狂决斗了那么多次,估计他们俩就是在伯仲之间,也不容易分出胜负。
杜怒福与梁养养夫妇都要前去观战,长孙光明,伏明凤,青花四怒却是留了下来,把守七分半楼,以防敌人来袭。
水雾朦胧,月光清冷,满山绿树在氤氲的雾气下都似在闪着光采,夜景着实不错。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声音了。
在路途上就追上了梁癫,他拖着那大房子走不快,摩擦地面的声音着实刺耳。
梁养养嗔怪的直埋怨,“爹爹你别把这山色美景全毁了,你这样拖着走,过一处毁一处,花给压死了,树给压断了,好好一处胜景,给弄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一点都不好。”
梁癫不太待见杜怒福,却很听她这宝贝女儿的话,拖着房子就绕着走,专选坚硬的岩石地面,避开了树木花草。实在避不过去的,他就将房子高举了起来,直接抬了过去,还不肯让想要出手帮忙的铁游夏搭一把手。
风亦飞着实觉得奇异,他去哪都不肯丢下这房子,就像乌龟,蜗牛不肯放下自身的壳一般,这间房屋到底有什么隐秘?明明是空荡荡的。
铁游夏不禁好奇问道,“梁前辈,你何不把房子放下来,而要拖到山上去呢?这样不辛苦么?”
梁癫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背着那么多那么重的东西走?”
风亦飞几个都觉错愕,铁游夏哪有背东西,他连个包袱都没带,就一个人轻装上阵。
“我......?”铁游夏也觉不解。
梁癫道,“你背着一大堆劳什子的国家民族、义气侠心、法理人情、乌七八拉的东西,岂不是比我更笨更重!”
“那是我的责任!”铁游夏坚定的答道。
“责任?谁没有责任?一生下来,亲情职分、爱恨情仇,全掮在肩上,无形的比有形的更多牵绊,看不见的比看得见的更难解决,何独我一人背房子上山!”梁癫悠然说道。
“是......”铁游夏似是有所触动,“借问前辈,你何时才能放下背上之物?”
“放下?人死了,就什么都放下了,不放下也得放下了,也不由得你不放下;人生下来,出世的时候,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