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敦煌君的登楼。
大厅中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
当代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慕容家不近女色的敦煌君居然进了抱月楼。
这要是传出去,一定轰动明日的洛阳。
而且听说慕容德昭老夫子近日也在为太学的事忙来忙去,他家家规森严,难道这位敦煌君就不怕挨板子嘛!
进了雅阁的敦煌君没有等随遇、子明还有安慕希一起大声见礼,直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大声开口道:“白大家,我刚远远听到相思君前辈那一曲梅花三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晚辈只好以一曲流水遇知音请前辈指正了。”
随即衣袖一挥,桌子上多了一架焦尾琴。
隔壁的邀月欲织心脸上浅笑,珠帘处的白柳烟亦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还朝着下面问了一句:“诸位想不想听。”
下面各家子弟皆是捧场,知道这位少年成名的敦煌君琴技非凡,今夜有相思君抛砖引玉在前,只怕这位敦煌君这是要隔着世代斗琴了。
隔壁的隔壁的那位相思君却是两眼瞪着九霄环佩子琴上的两只九死蝶小声说了一句:“谁有心情斗琴啊!你小子要是先前进来把我从这一对灵蝶手里救出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随即边响起了焦尾琴的琴声,逍遥隐逸,寄情水韵之中。
楼下楼上皆是门阀子弟,免不了会琴者众多,却是听得出这一曲高山流水只有“洋洋兮若流水”的部分,一时皆无话,满屋子的叹息声。
这高山流水遇知音本就有绝响之称,此刻听来却是别是一番滋味。
不多时一曲以毕的时候却是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姥姥带着两位花魁。
一手叉腰一手没好气的冲着二楼白大家喊道:“白山水你个小娘皮的,你这样还给不给同行饭吃了,一曲梅花三弄听得我家姑娘心飞天外了,然后又来这么一曲流水绝弦还让不让活了。”
这姥姥手中抱着一副画卷未曾打开,然后却是扯着嗓门吼。
隔壁“春义楼”的老板过来约架了,这可是百年难见的。
因为春义楼可是百年老店,这位姥姥亦是花丛太保,若不是抱月楼突然兴起,这南舞坊便数她家生意第一,酒食第一,花魁第一,艳压京城。
白山水拨开珠帘微微一笑:“姥姥说笑了,您可是这行业的活祖宗,可别说抱月楼抢了您家生意,要怪您怪弹琴的这两位。”
这姥姥年纪颇大了,走路都要两位花魁搀扶的,原因也简单,倒不单单是年纪大,而且还因为太胖了,走路实在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被一身肉带的跌一跤。
只不过这姥姥颇为爱美,肌肤保养的还还可,像是刚刚年过半百,徐娘半老。
这时候就听见敦煌君未露面,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刚好这一声就被那姥姥听去了,然后就听到这姥姥又是一声吼:“谁家小子刚笑你家姥姥,看法宝。”
然后就挥舞着手中卷轴,两位花魁手慢脚乱的扶住了这山门找茬的的姥姥。
听到这一句看法宝,大厅里的各位勋贵子弟皆是用手捂住嘴憋笑。
这可更是惹得这位姥姥怒意大涨,然后伸手便要解开画轴的系带。
然后便见得白山水身边多出一个高大的声音,一挥手驾驭灵气把这卷轴摄走。
姥姥一时失手丢了自家奉若至宝的桃花贴,急切之下居然一屁股坐下嚎啕大哭:“好你个白娘子,居然当面明抢我家桃花贴,我可是要上九门衙门告你的。”
听到一句桃花贴,却是京城之中有好书法的,忍不住窃窃私语在商讨原来是那一位的遗物。
尤其是八方风雨中有一位居然直接就要拔剑登楼,只不过还未飞身而起就又坐下了。
原因简单等看清那人影却是不得不把出鞘三寸的剑收了回去,打不过,难道还要赔上一把佩剑嘛。
出手的是敦煌君,手中正拿着那副卷轴,然后笑吟吟的看着姥姥,见后者还在鬼哭狼嚎一般的哭闹,只得说了一句:“姥姥,平康赊酒故人在此,还请你好好看一看。先别急着哭!”
身边的两位花魁亦是早已拿出手绢在帮着上了年纪的姥姥擦拭眼泪。
这姥姥像是没听清,还在哭哭啼啼。
敦煌无奈只好说道:“九门大将军温侯就在对面雅阁,姥姥你还是先看一看我是谁好嘛!”
这时候的姥姥接过了手绢自己擦拭差点花了妆的脸,然后脾气不好的娇俏问道:“你是谁家少年郎,居然敢抢老身棺材本的法宝。九门温侯你小子可要做主啊!”
温侯爷无奈只好出声:“姥姥,你怕是忘记了,抢你画轴的小子说是你的故人。”
姥姥肥大的身躯终于在两位花魁用劲全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头也没抬就问:“你是哪里的故人。”
敦煌君晃动手中卷轴,然后笑道:“平康赊酒郎在此,有琴为证,您上来一看便知真伪。”
听到“平康赊酒郎”这位姥姥却是不着急上楼,反而心花怒放把手中手绢一挥,又扮作年轻时候的风情问了一句:“平康巷陌,岂识汝名。”
敦煌君不疾不徐回了一句:“大行春色,有一丈青。”
这肥胖的姥姥此刻却是笑的花一样,然后对着那阁楼的白柳烟和白山水说道:“白家掌柜,老身买一杯水酒待客,我家的酒水这些年却是次了。”
然后也不顾身边两位花魁面面相嘘,然后这姥姥扭动肥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