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看,张伯英这样大的军事行动根本没有陛下的授意,因而他没刘平叔那种底气,要是再跟着刘平叔和韩世忠跑去郾城,就有些随人而舞的意味了。
这令他比较难受,张某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张伯英是皇帝卫帅,重要性还稍微的强过了那两人,但陛下这回偏偏对他一句话都没有,更比不上陛下对刘平叔的“言少意多”!
张伯英喝着酒,想到了流蹿到临安南方的戚方残部,这是该他张伯英考虑的。
他来的匆匆,只在临安城南留了两千人,如果贼众乘虚进扰临安,惊扰了陛下便是张伯英的失职。
张伯英恰恰不敢提出这个问题来,刘平叔一直张伯英才是带着陛下的面授机宜赶来的,如果张伯英什么临安剿匪,这岂不矛盾了!
如果一声不吭随着他们去郾城,俨然又是跑龙套,同样的兴师动众,将来陛下会怎么看张某?张某何曾做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张伯英,“两位,汴梁大捷了,该报予陛下知道哇!”
刘平叔递给张伯英一叠草稿,“捷报早都送走了,伯英兄你看看吧。”
张伯英有些不悦,汴梁收复了,报捷这么大的事你们也瞒着我,三路大军共同来的汴梁,捷报却是你一个人来写!
但他接过底稿来看了一遍,脸上便谦虚起来,“这这……刘世兄你做的欠妥了!怎能将这么多的溢美之辞都堆砌到在下的身上来,韩世兄,你怎么也不阻止一下!”
刘光世道,“刘某惭愧!若无陛下之鞭策,也就没有刘某的豪州汴梁之行,如果没有伯英兄先下彭城、再马不停蹄赶至汴梁增援,刘某的战略决心也不会这么坚决!”
韩世忠表示赞同!
刘平叔,“伯英兄秉承陛下的旨意,在汴梁采取了最为合适的战法,伯英兄虽然未对刘某出一言点拨,但伯英兄率先垂范,功莫大焉!”
这么刘平步竟然也没拿到陛下的旨意,张伯英想了想问,“刘世兄你太谦虚了,在下可没刘世兄想这么多,只知唯陛下之命是从。”
刘平叔,其实刘某已经好久没想的太多了!陛下把什么都替我们想好了,我们只须去战斗便可。
刘平叔不瞒两位,年初陛下泛舟出海,别人如何看这件事,刘某不知道,但刘某的信心倒没怎么动摇过,只不过在军事上以陛下马首是瞻罢了。
张伯英知道刘大帅又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不点破。
陛下跑路时张某也跑路了,但没跑出刘平叔这样高妙的理论来。
刘平叔,“但多少人对刘某的跑路战法嗤之以鼻?眼下我们再看,陛下正月不往海上跑,又怎能将金兀术十万铁骑拉入江南困境?太后和贤妃不往江西跑,又怎能使金军分兵?怎么把他捏紧的拳头散开?原来这全是陛下的铺垫,就为了在黄荡给金军雷霆一击!黄荡正是我大宋反守为攻的绝妙节点,充分利用了时地利,之后的战局几乎全在陛下的掌握之中,我们可都看到了!”
韩世忠,“有陛下运筹帷幄,我们只须奋勇杀敌!”
刘平叔的分析入情入理,事实已经作出了明。
那么得到陛下面授机夷跑不了一个人——韩老五!
张伯英暗道,陛下回临安也是在黄荡与韩世忠分手的,这再清楚不过了。
黄荡大战连陛下都亲征了,而张伯英却与它失之交臂,也许他数次想谋陛下一见,陛下都不搭理他,有可能还在生黄荡的气。
那么他应该回师安吉还是去郾城?
去郾城还是留在汴梁?张伯英想不好其中的利害,不会当着另两人立刻表态,他想起了戚方。
张伯英笑着对刘平叔道,“收复寿春时张某的两个先锋死了一个,另一个至今没归队,如今张某自己来了,人马该还给我了吧?”
刘平叔在这件事上没有愧疚,对张伯英,你的先锋人马我可一个未要——人都在岳飞手里,而且戚方是牛皋打死的呀,李纲相爷都能作证。
张伯英笑着,刘世兄你是没有错处,可兄弟我有什么错?
我打发着先锋去寿春助你,却落了这么个结局!
兄弟因为防范着戚方,连黄荡都未去成,总算收伏了戚方,还没容我拉他到临安、叫陛下见他一面呢他便死了。
兄弟动兵耗饷的转战湖州,到最后一个人没捞到,戚方的妻女都归了你,戚方的万贯家财兄弟也一文未见!
张伯英是有些委屈,连韩世忠听了都不出什么话来。
刘平叔不好意思,心本帅总不能把戚方的老婆送给你吧?戚氏夫人年纪是也不老,但你我之间可就差辈儿了!
刘平叔,这样吧,张大帅你看我们捉获了不少金贼家眷,里面年轻貌美者数不胜数,你去挑两个铺床叠被,我和韩承宣都理解——这是为使你张大帅腾出更多的精力考虑大事,所以将来我们两人谁都不会记着这件事。
张伯英这是其次,我那些人马怎么办?我一听李纲这个老家伙跟岳飞在一起,就知道这些人马不好再要回来了。
刘平叔瞧了韩世忠一眼,“我们在汴梁缴获了上万匹马,但这个数目已然随着捷报送去临安了,伯英你是陛下的卫帅,这些马匹你分多一些,只要刘某和韩承宣不计较,陛下指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伯英道,“难得刘世兄和韩世兄大仁大义,也只能张某是真亏了!”
韩世忠,“嗯,嗯,伯英你是亏了,我们就这么办吧,郾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