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子道,“看你出息的,别哭了,我要亲自去逮住他们给你的孛堇报仇!”
“殿下,他们又往那边去了!”
宗弼一看,东边十里之外又是一阵大乱,有一支小小的马队在他的偏营之中冲进又杀出,一会儿的功夫又把他的营地搅乱了。
宗弼声嘶力竭地喊,“快发旗语,所有各部贴近了围牢了,一个不许放跑!”
他纵马往乱处跑,恨不得一斧子砍死这个谋克。
四太子的旗子异常醒目,人的名树的影子,在大金国没人不认的此旗,在以往它就是力量,震慑力非同小可。
执旗者在宗弼的身后边跑边挥旗子,各营人马懒洋洋的往一个地方汇拢。
旗子吸引了叛乱者,他们没跑,还一下子冲开了堵截朝这边冲过来。
当先的是两匹马,相隔着两丈来远,上边二人各执一竿长枪,所有上前拦截的金将在他们面前几乎过不了几招几势,后边的两百人只是拣漏的份儿。
宗弼不认的他们,更没听说在大金国还有如此勇猛的使枪者,他早早加上了十分的小心。
确实是自己人,身上的甲胄、饰物无不显示着他们的身份,都叛乱了还如此大胆,直奔完颜宗弼的中军而来,下手时一点都不留情,让完颜宗弼很陌生。
宗弼的身边不乏各种等级的战将,本事有大有小,未等宗弼发令,已经冲出两骑上去拦截,“站住!四殿下在此!还不站住!”
只要他们肯站住,四下里铜墙似的一围,事态便能很快控制。
对方根本不停。
白脸使虎头枪者迎着来人直冲左边,嘴里喊着,“把金银全留下!”
眨眼间已驰到拦截者马前,此人二话没有一枪刺过来,他的枪势奇快无比,宗弼的眼力很好,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居然也看到了两个枪影,他手下的部将只说了一句话便中枪坠马。
黑大个子在右侧直面另一员大将,大铁枪当着棒子斜砸过来,“把金子留下!”宗弼一闭眼睛,部下连人带马像一团软布,留下了。
两人避开了正面的完颜宗弼,各带着百十来骑冲入他的身后,宗弼气得眼中冒火,转马往身后来追,中军被那两股人马一下子楔入,顿起大乱!
宗弼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拦住他们,一个也别想活命,堂堂的金国四殿下在江南败了,不能连个小小骚乱都束手无策。
他纵马去截,怎奈自己本部的人四下里乱跑,有的骑兵竟然惊慌失措地从他的马头前面跑过去了。
对方两个叛将在人海中兜个大圈子,每个人的身后剩了六七十人,看来他们冲这一趟已经各损了三十个,居然冲着宗弼的大旗自己找上来了,这帮要钱不要命的东西!
再绕上几圈儿,我看你拿什么扛金子!
又有两个手下纵马上去拦截黑大个子,不让他直面主帅,被对方滞也未滞地飞驰过来,铁枪左右一拨,“叮当”两下,两人便带着马匹不由自主地歪到一边去,将门户洞开。
有这样本事的人宗弼不可能不认得,可他完全是个生面孔,四太子迎面上去抡斧子就是一下,被黑大个子拿铁枪一格,半条膀子都麻了,心头大骇。
论膂力,在大金国也没几个能敌住四太子,但他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
黑大个子马未停,跑过去时,还头也不回地一反手,将铁枪往身后砸来,“殿下小心!”有部将在远处喊道。
宗弼听着风声骤烈,来不及拨马,只是在鞍子上扭着身子拿斧杆去迎,两件兵器碰了一下,对方铁枪已抽走了,朝着他的大旗而去,但宗弼只听着自己的腰眼里“咯吱”一声,刺心的痛楚马上从腰间传导上来。
他一手提斧,一手捂腰,痛苦地眼看着对方一枪砸断了自己的旗竿扬长而去,使虎头枪的小白脸儿紧随其后,在马上拿枪一挑,带走了他的帅旗。
而他坐在马上,却再也不敢轻易动一动。
两股叛军又在不远处合到一起,所过之处人马纷纷躲避,自相冲撞,完颜宗弼担心他们再冲回来时怎么应付,但一百三四十人头也不回地往西南方向跑了。
有部将气势汹汹地请命要追,宗弼扶着鞍子咧着嘴,有气无力地抬手制止了。
刚才被铁枪扫那一下,宗弼的腰竟然错了环,他不能让部下知道此事。
太丢人了,他的伤情会干扰军心。
明明已判断出对方的力量绝不可硬敌,黑大个子纵马往后跑,他只要往前催下马也就成了,干嘛非要扭身迎他一下子。
就这么一阵,前前后后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金国四太子的主力人马被冲了个七零八落,此时正在沮丧地收拢队伍。
这里面有人马疲惫的原因,长江都淌过来了,懈怠一点不可避免。
还有突如其来敌我难辩的原因,双方都是一样的装扮,冲到人堆儿里去除了两个使枪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朝哪个下手。
还有个原因,就是谁都以为凭着四太子的威名一喊,这些叛军多半会站住,开始时还不忍朝自己人下狠手,谁知对方毫不留情。
宗弼手下的头两员毙命于枪下的部将,便是吃了这个亏。
他命令收拾一下,起营北行。
地上扑倒着五六百人,倒毙者难分敌我,宗弼命令就地掩埋了,他在江南的战利品分文未少,装货的车子被砸垮了两架,仅此而已。
但四太子的信心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打击,帅旗丢了。
在大金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