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督!”走近了,张辽率先向华雄行礼,英雄惜英雄,对于这个一夜之间便大挫联军的骁骑都督,张辽打心底还是佩服的。
“文远,想不到来追我的竟然是你。”华雄端坐于马上,朝着张辽拱手说道。
“都督何故深夜擅自出营?”
华雄苦笑了一声,这该怎么向眼前这后世的‘五子良将’之首解释呢?索性不再说话,只是说了一句:“走吧,我随你回营。”
张辽疑惑道:“华都督,那些随您一起出营的亲卫呢?”
听到张辽此话,华雄眼中忽然泛起杀机,鬼头大刀映着月光闪闪发亮,“我派他们前去洛阳帮我办一些私事,怎么,张都尉连这种事都要管么?”
张辽顿时感觉身边的空气好像冷上了几分,赶忙向华雄抱歉说道:“都督请恕罪,是辽莽撞了。”
看到张辽行事如此,华雄不禁对其颇为赞赏。胸中有机谋,行事知进退,上马有武艺,统兵有韬略,这样的张文远,真的是一将才。只是不知这样的将才,什么时候能入自己麾下呢?
就在张辽追击华雄、董卓深夜升帐的同时,虎牢关外,一队人马借着夜色悄悄出现,这些人大约有二三十人,各个身着劲装、手持短刃,身背简易弓弩,在关外一里远的地方纷纷下马,向着虎牢关城墙脚下摸去。
为首一人手持特色长刀,朝着身后的树林挥了挥手,便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而那人挥手的方向,树林中两人骑马着并排而立,两人身后潜伏着三百弓箭手和五百步卒,以及刚刚那些人留下的战马。
“文谦,你说他能成吗?别白白浪费了弟兄们的性命!”
“曼成无须多虑,此人生性刚烈,又有一身武艺,主公想交好于他,故派你我二人前来助他,依我所看,此次又不是为了赚开关门,胜算倒是大一些。”
“但愿他能成吧,那些人都是主公的死士,希望不会白死。”
西凉军帅帐内,董卓坐于主位,身侧站着李儒,军中各级将校站在下首。
李傕率先发难,走上前向董卓一拱手,说道:“丞相,今日既然诸位同僚都在,那就请大家说说理,为吾爱将赵岑讨个公道!”
李儒一捏下颌的几缕胡须,幽幽开口说道:
“稚然将军慎言,吾西凉军中向来都是丞相一人说理、一人做主,丞相所言便是公道,什么时候开始像那市井一般以人多人少lùn_gōng道了?稚然将军这话,置丞相威望于何地?要不,干脆这西凉军直接由稚然将军说了算可否?”
李傕一听李儒这话,当下背后一阵发凉,顿时汗如雨下,赶忙跪倒在地,说:“丞相明鉴,末将没有丝毫对丞相不敬的意思,末将只是想为同为同袍的赵岑都尉讨个说法。”
良久,董卓开口说道:“无妨,今日便依了稚然的意思,待骁骑都督回来,你们众人对赵岑的死表个态便是。”
跪在下首的李傕确是固执的问道:“倘若那华雄不回来呢?”
听到李傕这么问,李儒嘴角泛起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真是头猪,丞相明显已经在气头上了,还不断地火上浇油,当真是以为丞相不敢杀你么?!
“那边便让奉先率吾的铁骑去取他人头!你可满意了?!”
果然,李傕这一问让董卓之前积郁的怒火全都爆发了出来,抓起桌案上的砚台便朝着李傕砸了过去,“砰!”地一声,李傕不敢闪躲,额头上被那砚台砸出一块血迹。
李傕赶忙把头顶在地上,顾不得正在流血的额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了大约一刻钟,那跪在地上的李傕又要说话,忽然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一将乃是张辽。张辽大步迈入帐中,向董卓一拱手,说道:“启禀丞相,华都督回来了。”
“传他上来。”
“诺!”
张辽朝着帐外的士兵一挥手,两个士卒压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华雄走入帐中。
董卓颇为不满的看着张辽,问道:“为何将华都督缚于绳索?”
张辽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华雄,又看了看董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华雄主动开口替张辽解围说道:“禀丞相,是末将主动让张都尉将末将绑起来的。”
董卓疑惑道:
“为何?”
“特向丞相请罪。”
“为何半夜擅自出营?”
“为保一人平安。”
“何人?”
“今日侍奉于末将榻前的婢女。”
“是本相让亲卫去寻找的那婢女?”
“是的。”
“本相的亲卫哪里去了?”
“死了,末将杀的。”
......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感情这华都督半夜出逃,是和董老大抢起女人来了?还杀了董老大的两个亲卫......
李傕原本顶在地上的脑袋悄悄抬起,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华雄,我勒个鬼鬼,你是真特娘的牛批啊!
原本还叫嚣着要治华雄罪的李傕顿时不开口了,甚至向华雄投去了怜悯的目光;站在华雄身边的郭汜悄悄向旁边移开了两步;李儒无奈地闭上了眼,轻微的叹了口气......
在这一刻,在大帐里所有人眼中,华雄已经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了。
“呼呼......”
大帐内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吕布这会儿也在想,可惜了一员猛将。夜风不断拉扯着营帐,帐内灯火忽明忽灭,映着董卓那张脸,气氛说不出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