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蒯祺是真的悲催,休利跑了,却是没把蒯祺带着,而是把蒯祺关在了牢房里面。讲真的,休利不是不想把蒯祺带走,而是他实在走的慌张,没能够想起蒯祺这号人物来,原本在休利心目里还有点用处的蒯祺就这么被休利遗弃了。
这下落到并州军手中,蒯祺也没了往日的傲气和傲骨,他自知罪孽深重,虽然还没到一心求死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刘同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蒯祺是匈奴人的帮凶,他们只为匈奴人的恶行感到悲愤,于是在看着从牢房里面被带出来的蒯祺是这幅模样,下意识的以为蒯祺也是遭受了匈奴人的暴行,于是乎各种安抚手段招呼的蒯祺都懵了。
事实上,见到刘同的那一刻,蒯祺就觉得自己的这条小命没得救了,死到临头也没什么指望了,可刘同不仅没杀他,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这就让蒯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要不……乘机溜走算了,咱也不再和并州王作对了,也不指望在这里有什么建树了,咱就逃回荆州去,自此安生的待着,以后当个小吏也行,做个教书先生也行,反正不投身到官场了。这并州一行被搅合到战事当中,咱这小半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情,又是攻城,又是伏击,死了那么多人,匈奴人犯下那么多恶行,咱是难辞其咎,咱,咱也……唉……
蒯祺的心态发生的转变,求死不敢,求活不愿,他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却还想着苟延残喘,了此余生,人呢!往往就是这么矛盾,蒯祺是有骨气,但他的骨气还没有硬到可以让他直接拔剑自刎,说到底,蒯祺只不过是个有些许本事的读书人,呐!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他一个荆州人士怎么会落到匈奴人的手上?”荀攸对此表示好奇,有所疑惑,刘同摇摇头,不明所以。
“让人先照看着,也别放跑了,到底是荆州蒯氏的族人,照应着便是了,等后面见了殿下再说吧!”荀攸如此建议,刘同点头同意了。
蒯祺并未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半遮半掩,实话里面参杂着假话说了一些,所以才搞的荀攸和刘同摸不着头脑,这也让蒯祺暂且保住了小命。若是蒯祺全部说了实话,结局可想而知,刘同必定抽刀一下就砍了他的。
而眼下这种被监视却也好生招呼的处境对蒯祺来说是再好不过,只不过他不是那种心大的人,做不到既来之则安之,心里面总是缓缓不安,说到底蒯祺这幅心态就是自己作的。
休利部跑了,跑回了肤施城,使得城中匈奴人兵力达到了六万之多,但肤施城可不是休利可以发号施令的地方,这里的话事人可是休利的大哥万乌。
万乌是休屠各首领屠何之子,排行老大,生的比较粗犷,但他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在部落里面也很有威望。在万乌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他身边就集结了一帮忠心的小伙伴,如今十多年过去,万乌的实力大涨,在屠何的三个儿子当中,万乌的实力是最强劲的。
休利与万乌比起来,那真的就是个弟弟!
万乌见了从龟兹城跑来的休利,他一句奚落的话都没有,反倒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可万乌问及休利撤退的缘由,休利是神经兮兮的说道:“我听闻并州王的主力大军还有两三日就要把龟兹城给围了,以免被困,我就先跑了。”
从休利的话语中似乎还透露着一种只要我跑的够快,你们并州军包围我的想法就只能够落空的意思,而休利似乎觉得还觉得自己赚到的,至少让并州军的愿望落空了。
可万乌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他说道:“我的探马今天早上还来传报,说并州军主力部队明日就将要抵达肤施城这里,已经通报好几次了,我让人时刻关注着并州军的动向。”
休利这一听有些懵,而万乌只是疑惑的说道:“难道并州军还能够分兵不成?探马说并州王就在这只大部队中,未曾有分兵的动向,你是不是被骗了?”
被骗不被骗的,休利其实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刚从一个虎穴中跑出来,结果又落入另一个虎穴当中,休利见着万乌疑虑重重的模样不禁缩了缩脑袋。
万乌大哥,若是我现在再领着我的几千人马跑回王庭去,你会不会放我走?
这话休利始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他害怕被万乌打,还是往死里面捶的那种,休利的心态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觉得明日并州主力大军才会抵达肤施城,而今日还可以潇洒一下的嘛!况且肤施城内有六万匈奴部队,再有万乌坐阵,有事也不会落到他休利头上,就算兵败城破了,休利觉得他还可以再跑的嘛!
只是,若是这样一来的话,那么当初为什么着急从龟兹城跑出来呢?
休利对这个问题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