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军兵力不多,如今也就剩下一万多人,还负伤了很多,苦守三天城池,将士们都很疲惫,城头上随处可见就地休息的兵卒。
“守城物资用去大半,箭矢消耗最大,城头上的投石车今日还损坏了六架,若是殿下的援军还不到,我们恐怕守不了多久了。”林诵说道。
“那该如何?”胆小的韦祃焦急的问道。
“援军未到,一定是殿下那边被阻拦了,南匈奴左部这次来势汹汹,不可能不与殿下的主力军交战的,现在恐怕只能够靠我们自己了。”审配稍微思索了一番说道。
“不,援军到了!”张辽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让其他人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
“援军在哪?怎没看见?”韦祃又急忙问道,他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周边不少西蒙军的将士们都听到了,他们本来疲惫的脸上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然后目光十分希冀的看向张辽。
“我只能够告诉你们,援军已经到了,至于其他,还不能说。”张辽看向城外说道,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万乌军退出之后,城池外面满地狼藉,已经又万乌军的兵卒打着白棋来打扫战场,张辽见了也是无动于衷。
距离城池两百步开完,是万乌军的打扫场地,两百步之内,都是西蒙军的打扫场地,头一天的时候张辽还安排人去打扫战场的,但是后两天,兵卒们经历守城已经十分的疲惫,打扫战场的事就耽搁了,现在城池下面的尸体堆的都有半丈高,但张辽好似看不见,不管不问。
早先时候审配因为担心会产生瘟疫而询问过张辽,但张辽并未做任何的安排,审配也只能够作罢,毕竟打扫战场不是个轻松的事情,兵卒疲惫且需保存体力,守城之事更为要紧。
张辽如此作答,审配等人也不再追问,但大家似乎心里面都有了底,他们觉得张辽不说肯定是因为刘辩暗中有了部署,只需等待便可。事实上,刘辩还真的对来驰援西蒙城的刘同部有过一些吩咐,此时的刘同部一万七千人正藏于西蒙城向东几十里外的地方,并且与张辽有了书信联系。
刘同部之所以藏起来,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给予万乌军致命打击,这一点很容易看出,至少审配已经看出来了,而他也明白张辽瞒着消息不说,防的就是有人泄露消息,如今这西蒙城里面别有二心的人可不少。
“置健呢?”张辽问道。
“去布防了。”审配答道。
“让他晚些时候来找我。”张辽略微皱皱眉头,他又补了一句,“尔等坚守岗位,尽力便可。”
“诺!”审配等人连忙应答。
置健如今的处境很不好,当初万乌军来围城,乞绡被孤立歧视,最终导致他兵败身亡,当时置健未曾帮乞绡说过话,只是后来出于同情而救援过,可那次救援并不算成功。现在鲜卑西部与南匈奴左部联合,鲜卑西部的部队不断的赶来西蒙城,今日万乌军攻城,鲜卑西部的兵卒就爬到了城头上,置健还亲手砍翻了好几个。
鲜卑西部也叛乱了,置健自觉处境尴尬又艰难,他甚至可以猜想得到不久之后鲜卑西部的几个首领燕荔阳,日律推演等人就会赶到,介时更大的一场生死存亡之战根本避免不了。
置健自认不是燕荔阳,日律推演的对手,他为西蒙军乃至西蒙城的处境感到忧虑,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份忧虑之下,置健从没有想过要背叛刘辩。乞绡以死明志,置健觉得他也可以,苦守西蒙城三天,置健每天都在积极守城,鲜卑骑兵被他约束的很好,至少没有一个鲜卑骑兵部的兵卒谈乱逃跑败亡的事。
只是此刻置健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有兵卒来传令,西蒙中郎将张辽要单独见他。效力于西蒙城这么长时间,置健自认与张辽的关系很一般,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最多加上一个合作同僚,再也没有其他了。
单独会面这种事情,以往就没有过,此刻正逢战事,张辽突然搞这么一出,置健难免心里面煌煌,不由得多想一些。
中郎将找我做什么?偏偏还只我一个人,嘶……该不会中郎将是要赚我项上人头吧?不不不,这不可能,就算中郎将怀疑我的立场,可我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贸然杀我,无凭无据,不能服众,若时候殿下追究起来,中郎将免不了一顿责罚,他定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置健想到这里,面色一滞,心里面煌煌的更厉害了。
殿下与中郎将关系极为亲近,就算中郎将把我给赚了,殿下应当只会息事宁人吧!如此想来,嘶……那我这下岂不是危险了?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