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兄弟留左伯和毛弘夜宴,几人正说着闲话,突然听到外面人喊马嘶,张芝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家主!不好了,朝廷突然下诏责怪皇甫将军连战无功,耗费钱粮,让他回洛述罪呢。”外面跑进来一个武士说道“皇甫将军正在军营和董中郎交割,让人送来了口信。”
“董中郎?”张芝摇头道“这董卓和我张家有怨啊,看来这长安我们不能再待了。”
昔日董卓派其兄给张央送礼,结果张央不但不收,还弄得世人皆知,让董卓下不来台,因此董卓深恨张央一家,之前是皇甫嵩在,他不敢做什么,现在皇甫嵩要问罪了,在新主帅来之前,长安就是董卓为尊,他会对张芝什么难堪就说不清了。
“既然如此,不如和我等去洛阳?”左伯劝道“鸿都学院的学子可是一直希望能得到两位先生的指点啊。”
“兄长,你看?”张旭看向张芝。
“你我兄弟三人本无心仕途,如在洛阳,恐再无闲心写字读文了,不如再往东走。”张芝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们兄弟三人名声大,很容易被朝堂上当成棋子,自己三兄弟又没玩政治的脑子,不如躲得远远的。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同游学一番,看看名山大川,也许能使我等的书法之道,更胜一筹呢。”左伯提议道。
“此策甚好!”张芝对此也极有兴趣,他的草书的确到了瓶颈,难以再次突破,他也希望能从自然之中,寻找到书法的真谛。
汉儒提倡游学,讲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游学需要大量的钱财,因此只有那些豪门子弟才有资格做这件事。
说到底,旅游这件事,自古以来就是奢侈品。
这五人便带着一些仆役、武士,数十人从长安出发,由于毛弘是东郡人,左伯是东莱人,一行人便往青兖方向游游荡荡,一路向东。
这一日,这一行人便来到了平原国。
“听闻青州最近风头最劲的便是这平原国的马国相和济南国的曹国相,这二人上任之后,都是先除当地祝巫,然后罢免庸官,就说那曹国相,整个济南十县,他罢免了八个县的县令,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是他心中的良吏啊。”毛弘感叹不已,他和左伯都是鸿都学院出身,不被士族接纳,对曹操这样宦官背景却能在士族中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是羡慕不已的。
“你们看,好像有军士!”
众人看去,果然看到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组着队伍往这边走,看上去倒像贼军,要不是边上还有穿着汉军衣甲的军士,他们都想逃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贼军,这天下还是不太平啊。”左伯摇头说道。
“应该是泰山贼吧,不是说马国相上书请朝廷招安泰山贼吗?大概有不少泰山贼下山从良了吧。”张猛和他的两位兄长不同,他因为还在娘胎的时候,便有占梦者说他日后会战死在武威,因此张央一边不允许他从军,一边又恨不得教他所有的兵法和武艺,还是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些贼子如能从良,倒也是好事一件。”张芝抚须说道“正好泰山安宁下来,吾等可以去泰山一游。”
众人便一边进城,一边计划如何去泰山郡,正走着,听到边上行人说闲话。
“听说了吗?国相出赏金百万钱,寻觅懂得造纸之法的能工巧匠啊,早知道我就去洛阳学学如何造纸了。”
“听说了,说这纸是用于学堂的,眼见学堂就要开学了,国相都急的亲自上手开始造纸了,但这纸哪里是这么容易造的啊。”
“可不是,说起来我们这些孩子也是命好,遇到了这样的好国相,读书只要十钱,这和免费又有何区别?还包吃包住,也不知道我家那娃能被选上不。”
“我看可以,仁儿我从小看大的,这孩子聪明的呢!日后一定能当官!”
“当官我不指望,日后能当个小吏,不像我这样天天卖苦力,我就谢天谢地了!”
听着这些闲话,张昶回头看向左伯道“子邑,我记得你就会造纸之术吧。”
“左伯的造纸之术可是源于尚方秘术,可谓天下正宗!”毛弘笑道“这马国相居然如此重视教育,有教无类,左兄难道不助其一臂之力吗?”
左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你们这是希望我拿了赏钱请你们喝酒吧。”
“天下谁不知道马国相的二锅头?这酒在洛阳千金难得,这次如能帮他解决问题,总能喝了个够吧?”毛弘对张芝笑道“伯英兄你说如何?”
“我肚中酒虫只想问,酒在何处?”
几个书法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向国相府走去,马强则在国相府接待从泰山下来的昌豨等人。
泰山贼最大的五股势力中,臧霸带着人马聚集于泰山之南,剑指徐州,以示和其他人不同。
昌豨则带着孙观、孙康、吴敦、尹礼一同下山,来到平原国,表示愿意被招安。
“平原国还算地阔,如果愿意为民的,可以在平原居住,如果不愿意在平原,还可以去幽州。
至于各位将军,我已经上书举荐昌将军为巨平县令,孙将军你们四人,说愿意继续从军,就在我平原国为军司马吧。”
这四人面对马强,都一脸的恭敬,在见马强之前,他们已经被赵云、黄忠、段英、贾诩轮流炮制了一遍,早已是服服帖帖,不敢乱来了。
“泰山乃大汉的泰山,至于那些不愿意下山的贼子,就不能怪我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