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东边正泛起鱼肚白,李寡妇就提着挎篮来到了虞书欣的院门前。
她几乎一宿没合眼,昨日白天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里不断闪现,让她又气又恨。
那顾红梅说什么,做牛做马?
啊呸,不是她把人给领回来给吃给穿,那丫头还能站在她面前装可怜?恐怕早就坟前长草了!
就让这丫头做点事而已,怎么了?老话说的好,滴水恩,还涌泉报呢!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什么事不做?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丫头片子,还妄想当小姐,真是痴人做梦,那顾红梅也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蛋,乱发好心,多管闲事。
对了,顾红梅还说什么来着?压迫?
呵,她压迫什么了?给儿子提前准备好媳妇而已,有本事,自己也去捡一个儿媳妇啊!
她没偷没抢,凭本事捡来的儿媳妇,有什么好说的,竟然还告发到大队长那儿了。
大队长也是,那么多破事不管,揪着她不放是啥个意思?看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娘家不闻不问,婆家不管不顾,就以为她好欺负了吗?
都不是好东西!也不想想她这么些年过的容易么,二牛都那样了,没个媳妇照料,她死了,二牛可要怎么活?
兄弟姐妹也不一定能指望的上,只有枕头边上的另一半,才叫人安心。她自己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么?娘家兄弟姐妹那么多,还不是一样袖手旁观?
她的那两孩子,打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什么性质,她心里亮堂的很,无论大牛还是二丫,都是自私自利的。家里活就指望着大丫,从不见两人搭把手,就能看得出来。
二牛以后该怎么办?她不在了,那两孩子又靠不住,没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照顾,就是饿死了都没人知道。
她可怜的二牛啊!她不在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难道真要沦为四处讨食,孤独终老的叫花子吗?
不行,绝不能这样,大丫的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思来想去间,闺女二丫的话又浮现了出来,最终,她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舍才有得,闺女说的一点没错,她就不信了,这么点大的丫头片子,还能真的狠下心肠不成!
反正她这老脸早丢尽了,今天就是豁出去,软磨硬泡,也要将大丫给拖回去做老胡家的儿媳妇。
待生米煮成熟饭,那丫头即使想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女人啊,只要有了男人,再生个孩子,那就会自然而然认命。到时候,你就是赶她走,她也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心思百转千回,也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李寡妇站在院门口,对着横空出世的院墙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整了整妆容,并将搭在挎篮上的盖布掀了开来,露出里面准备好的东西。
她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感觉差不多了,就朝着小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虞书欣此时正在屋内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