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桌拿起灯泡,拆了包装纸,挨近看了看:“嗬,100瓦的,这下够亮了。苏瑞,接着。”说着,接下苏瑞递下来的旧灯泡,把新灯泡交给他。
“才15瓦,怪不得这么暗呢。木沙,这还好的,你要不要拿回家?”同学扬着灯泡,问握着灯绳的木沙。
“我不要。”木沙头看着苏瑞,随口应道。
“那我自己留着玩了。”说着,就真的在手里转起了圈圈,也不怕掉地上跌个粉碎。
现在,苏瑞把手从灯泡上移开了,“可以开灯了。”
木沙一拉灯绳,强烈的变化引得前排同学频频后顾。
“你们后面开光啦?”大伟喊道。
“换了个灯泡。”苏瑞回喊。
“切,换灯泡。我还以为是观音菩萨降临,救苦救难来了。”大伟撇嘴道。
小伟笑嘲:“大伟你又不学习,有什么苦难?”
“我是不学习,可一样是学生。这不下这么大的雪,还得被我妈撵来上晚自习。在家窝在被子里看电视多舒服。”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我有什么小九九……”大伟说着走过去,就要和小伟摁在一起。
这时,上课铃声打响,大家各归各位,或看书,或写作业,或说闲话,或睡觉,各得其所。
,晚自习结束。木沙等到最后走出来,锁门。抬眼看天,明月高悬,平视眼前,一片洁白。正是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无暇旁顾。
木沙没有立即回宿舍,一个人走出校门,来到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踩着积雪绕圈圈。
往事在脑海里打着回旋,木沙任其来去,不疾不缓,只一味地走着。
走到离门最远处,忽然传来苏瑞夸张的说笑声。
宁静的月夜,洁白的积雪,木沙站在远处,根本看不见他。她心下疑惑,这么晚了,苏瑞怎么还没回家?更叫木沙疑惑的是,他们可能在操场的破篮球架那里。说“他们”,是因为听起来似乎不止他一个人,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同伴在木沙看来,没有一个可以温柔得谈笑无声。
木沙放缓了脚步,却没有停下。笑声莫名起落,恣意突兀,似乎很坏气氛。可这时的木沙,又想,莫非苏瑞知道她在这里?这笑声是故意为之?
木沙摇头,驱散自己的自作多情。可心上,因这笑声,生泛出一丝暖意。一个人太久,愿意把不是陪伴的陪伴借过来,自我温暖一番。
她走得更慢了些,她不想苏瑞发现自己,也在等待他离去。
终于,笑声似乎站起,走开,然后慢慢远去,消失了。
木沙走完一圈,又走了一圈,把心上的余热散尽,才又一个人慢慢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