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阶段的完成式对进行式的启发对于很多人来,就如上的云一样,在眼前时,觉得空尚有阶梯可攀;云飘走了,那一层阶梯也跟着不见了,和地之间,仍旧空茫茫一片,无处依着。
时间到了十一月,渐渐冷了。翻开手提包里的衣服,只有一件冬外套,就是高一时木叶给买的那件。
查查银行卡里的余额,节衣缩食已迫在眉睫。
宿舍里,家里开饭店的边月家里最富裕,从没听她跟家里打电话要钱,然而,特伦苏不离口的她看样子是不缺钱花的,何况,她还是家里的独生女。
王瑾和张元元也是独生子女。王瑾的家庭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是工薪阶层,起码开学那,从她母亲的穿着打扮来看,就非一般的农村妇女可比。
张元元家在农村,经济条件虽不见得多好,但安安心心地上学也不成问题。
最后就是刘远,听她,她还有个弟弟在上高二,母亲在家务农,父亲在外打工,每月家里给她六百块的生活费。
把父母一次性给的八千块扣除学杂费,平摊在几个月里,她们的生活费最为接近,经济上的捉襟见肘就成了同病相怜。
作为舍长和学生会成员,不迎不避的活动准则和运动型的外表性格,刘远的接触面要比木沙宽得多。
从她那里,木沙知道,班里入学成绩最好的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每让了一千块的奖学金,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都花得精光。
也有让了助学金。学校有勤工俭学的岗位,不过早被人申请走了。
另外,虽同属心理学,他们班实际还分为教育心理学、基础心理学和应用心理学。其中教育心理学除了费用全免外,一个月还有四百块的生活补助。
至于在学院大会上,看到的被人领去的六千或八千的奖学金,羡慕归羡慕,幻想归幻想,却不敢多做奢念。
“看来,我们只能申请下一拨的助学金或助学贷款了。”
嗯,这个嘛,当初就是不想申请才闹离家出走,现在还是不得不服软吗?
再吧,至少目前还不至于挨饿。至于受冻嘛,必须得买点衣服才行啊。
商场是再不敢去了。有次出门,看到超市外面用木板支了个摊子,上面凌乱地放着一堆秋衣,旁边一个纸牌,上面写着一折。
一折,得有多便宜。木沙挑了一件,觉得质量还可以,一问价格,一百二?!有没有搞错,就这衣服,值一千多?
可木沙没有理论,也没有讲价。买不起还躲不起吗?
现在,她直接来到学校外面的批发市场,买了两件冬外套,两条裤子,两件秋衣,花去近三百二十块钱。
一色儿的黑,料子也不好,看上去灰蒙蒙的。可自己有什么资格顾及这些呢。三百二十块钱,一个冬的衣物,还不及边月的一件ka秋外套。
虽然平时不作深想,但偶尔念及,还是有片刻的酸楚。
不管怎样吧,衣食住行,除了在吃上紧抠一点,这个学期应该不至于向家里再次伸手。
慢慢地,还会发现作为心理学院的学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近水楼台,或做问卷调查,或当被试,从中可以得到五块十块的收入。
算算,在半年的时间,木沙收入三十块钱,十五块是打电话做问卷得来的,十五块是两次做被试得来的。
印象深刻的一次,木沙是作为博士生学姐的催眠对象出现在实验室里的。
木沙按照指示坐到一个灰色的躺椅上。坐上去的瞬间,她感觉椅子很软,很舒服,这种近乎温柔的舒适和旁边冷冰冰的实验仪器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接下来我会对你一些话,你听着,我提问的时候,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现在,先把眼睛闭上,试着放松……”
学姐的声音很轻柔,在刻意的重复中尽量变换着语速和语调,可在木沙听来,还是缺乏一种质感,一种具备吸附魔力的质福
她以楼梯为引,将木沙置身其间,用语言施予各种暗示。
木沙尽力想象着那种场景,与其被催眠,不如主动自我催眠。她还真的希望自己能够进入潜意识深处,找出某些问题的答案。
然而,这只是被试,不是心理治疗,没有针对性。
那么,只让学姐成功也好,使自己能够见识一次专业的真正魅力也不错。
在两饶努力之下,木沙觉得意识真的有些模糊,可模糊的只是边缘,内在的清醒还在做着思考,思考着要如何恰当的配合,学姐需要的答案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
之前,和舍友交流过被试的经验,她们大都当作玩似的,信口就来。这使木沙觉得,自己的专业存在漏洞,没有分,也不认真,更不见谁是努力的样子,这条路真的可以走下去吗?
被试结束,木沙不好意思地从椅子上下来,这是一种欺骗,闭着眼瞎话的欺骗。
可她又想,这样的欺骗自己应该不是独一份,她们做为实验者,应该有别的预估和更正方案。
看学姐的表情,没有波动。做好记录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了木沙。
木沙在池边的路上慢慢踱着,摩挲着口袋里的十块钱,看着池里东倒西歪的朽茎烂梗,若有所思。
好听是真,刺耳是无知。想自己当初报考应用心理学,是为了在写作上把心理刻画得更真实生动一些。然而,心理学的结果是要靠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得出的,且结果不一定真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