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沙回来,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木母过年不回家,已经在外面找到工作的事情。
“那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这是木母最后的话,她挂电话总是那么干脆。
边月接到男友的电话,回宿舍拿零东西,也走了。
张元元一早就去坐车了,王瑾更是老早就和老乡一起订了机票。
木沙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打开qq,找到宋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给我发一张照片呗。
消息发出去,木沙把手机丢在床上,站起来,在宿舍里走了几圈,走到床边时就把手机拿起来,看看对方回复了没樱
没有回复。失望加怀疑,正想删除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落个眼不见为净时,宋平回复了。
这时,刘远推门进来。
木沙把宋平发来的照片给她看。
“网友,还行吧?”
“就那样吧。”刘远随意瞟了一眼,顿了顿,道:“木沙,你就那么急着找男朋友吗?”语气里有不解,有怜悯,还有那么一点不屑。
一句话,让木沙陷入沉默。
男朋友,我真的是在找男朋友吗?而且已经给舍友留下了迫不及待的印象?
木沙收回手机,看着消息里模糊的照片,宋平的笑憨憨的,有些幼稚,有些土气。初看时确有一些惊喜,现在,变成了百无聊赖。
翻翻上面的聊记录,那些白底黑字,读来也是“就那样吧”。
男朋友,她们所以为的男朋友,也许自己一辈子再不会有了。
可为什么会有这些事情呢?大学真的和高中不同,莫非,这最大的不同竟是对男性的态度上?
木沙把手机扔回床上,仰面躺下。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又不丑,这次考得还那么好,用得着去社会上找人吗?”
木沙苦笑。社会人?自己早就是社会人了。学校倒像个乌龟壳似的。可这个壳子没钱要怎么躲下去?
这样的问题无从解答。木沙只得转移话题:“她们都走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晚上的火车票。跟老乡一起走。”
老乡?放寒假的消息传出之时,陈康就在qq上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一起订票。老乡、校友,这些关系在逃避型人格看来,就是不可亲近。
“哦。”
“我们都走了,可能整个楼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宿舍会不会害怕啊?”
“我?害怕?开什么玩笑?”
“整个楼都空了呢,要是我,我肯定不会留下来。就是不害怕也无聊死了。”
“我还要上班呢,白都不在宿舍里,能无聊到哪里去?晚上回来不是般就是十点,洗洗睡就得了。不行就聊qq、看看书,还能把我一个大活人闷死?”
“那倒也是哈。你喜欢看,我倒是想起来,我朋友有一些。要不要我帮你借两本打发时间。”
“那最好不过了。”
正聊着,书主人就来了,问刘远收拾得怎样了。
书主人木沙见过,女生不算很漂亮,但特别爱笑,据木沙所知,她是刘远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了。
“把你的书借两本给我朋友看看呗。”
“可以啊。我这就去拿。”答应得十二分爽快。
去了又来,一本《韩寒作品集》,一本《安妮宝贝作品集》交到木沙手里。“都借出去了,我搜了搜,就剩这两本了。错别字有点多,将就着看吧。”
木沙接过书,道了谢。
“不用跟她客气。”刘远抢道。
“就是嘛,这点事。据我所知,某个人从来不会道谢的。”
“你是在我嘛,啊啊?”刘远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两个人闹起来。女生避开,止住笑道:“你收拾好了吗?跟我出去给我妹妹挑个礼物呗。”
“什么礼物?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
“我本来不打算买的,身上也没多少钱了。可她给我打电话,一口一个姐姐的,那声音……唉,走吧,随便买点就行,孩子家家的,有点东西捧手里就好。”
两人拉着手出去了。
木沙看着她们离开,走去关上门。坐回床上翻开手上的书,密密麻麻的字,两本都是六百来页。够看了。
她翻到看过的《三重门》,视线在三两行字上来回盘桓,怎么也看不进去。只得起身,出了门。
在外面晃到黑,其间收到陈老师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不回去,学校要登记。
木沙依言答了。挂羚话,认清了所在的位置,拐个弯,绕到另一条路上。
“我回宿舍,看你不在,我先走了。要好好的。”刘远的短信。
像个信号,木沙知道自己该回宿舍了。
现在,真的是人走屋空了。木沙走到阳台,没有了校园广播,没有了宿舍灯火,没有了不知为何而起的尖叫吵闹,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洗洗睡吧,木沙对自己,明就要上班了。
早上洗漱,看见阳台上放着一个水桶,昨晚黑,竟没注意。探头一看,里面是刘远的衣服。这家伙,脏衣服就这么摆着?一摆俩月,就不怕发霉?
给她洗掉?不太合适吧,知道里面有没有内衣。
木沙赶紧打消伸手翻一翻的念头,起码现在不行,还要赶着上班呢。第一可不能迟到。
收拾妥当出门,宿管阿姨看见,惊讶地问她:“你没回家啊?”
“是的,我不回去了。在校门口的餐馆里打工。”
“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