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皇宫里几个侍卫冲进了一间全是符箓和朱砂的房间,却只见到他们平时敬畏无比的国师在桌底下瑟瑟发抖。
“这是大妖,我道力不够,对付不得。”
留着长须的国师被从桌底下扶起的同时,连连摇头,根本不敢去面对那个进入皇宫的掏粪的阿肆。
“黄公公!”
而在外面的殿宇之间,许多人终于发现那老太监在逆流而上,竟似主动朝着那掏粪的阿肆所在的方位行去。
“那是妖人,黄公公你不要去送死啊。”有几名和这老太监相熟的官员连连喊叫,但这老太监却只是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没有人能够阻止那掏粪的阿肆前行,所有的侍卫围着他,却如潮水般不断的后退。
只听到这老太监的声音响起,“你们先行退下吧,我来和他说话。”
“你……”
这老太监平日里虽然主管宫内不少事物,但不至于能够命令皇宫里的御林军和侍卫,但此时看着他分外平静的面容,已经被阿肆吓破胆的诸多大内侍卫和御林军将领却是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
“你们退远一些。”
老太监对着几名御林军将领说了一句,走到阿肆的身前不远处,才又接着说道:“从来没进过皇宫,想进来看看?”
掏粪的阿肆停了下来。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这名老太监。
其实他自从杀死了那名胖丫鬟开始,到此时就一直有些恍惚,他之前明明是想要进这里看看,但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却是也说不出来。
他此时看着面容平静的老太监,只是觉得对方似乎和这城中别的人不同。
老太监看着一时没有回应的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掏粪的阿肆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心无归处,所以一切都觉得仿佛是别人的,尤其过往一切虚假,对于所谓的好坏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判断。”老太监轻声说道。
掏粪的阿肆身体微微一震,他看着这名老太监,道:“你是什么人?”
“我和你应该是一类人。”老太监道:“我叫黄塘,我感觉我比你还倒霉一些,你的记忆里你不过二十几岁三十岁?但我的记忆里我已经在这个皇宫里活了七十几岁。”
掏粪的阿肆呆呆的看着这名老太监,他兀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围着他和老太监的御林军和侍卫们此时看着他停下脚步,似乎在老太监的劝说下安静下来,便只觉这老太监临危不乱,可能劝说奏效,便都大气都不敢出,按照老太监的指示,再悄然往后退去。
“你有名字么?”老太监看着掏粪的阿肆,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应该明白我和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的。”
“我叫阿肆,之前他们都叫我掏粪的阿肆。”掏粪的阿肆看着老太监,他的呼吸都有些莫名的艰难起来,似乎他开始被迫从一个虚幻的世界将自己的精神拉回现实之中,“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的记忆都是假的么?”
“之前你也看过天空之中那古怪的画面。”老太监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事实上我们可能已经活了无数年,但总是被人左右,过着的始终都是别人给我们的人生。”
“那怎么会这样?”掏粪的阿肆痛苦的看着自己手上那根深红的竹条,道:“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别人不知道么?”
“因为你可以是掏粪的阿肆,也可以是写书的阿三,也可以是养鹅的老五。”老太监看着他,说道:“你可以在这个城里呆很多年,或许只是换了几条街巷,换了一个面目,也有可能在另外一个城里呆很多年,反正像你我这样的人,哪天死了或是消失了也会很快被人忘记。”
“那你呢?”掏粪的阿肆浑身有些发抖,他痛苦的看着老太监,问道。
“我就是这里黄公公,如果这个王城不在了,我可能是流落在外面的黄公公,可能到时候我又会变成别的地方的什么人,谁知道呢?”老太监叹息道。
“怎么会这样?”掏粪的阿肆脸色越发苍白,他心中越来越明白,但是越来越无法接受。
“没办法,因为和画面之中那几个人说的一样,我们原本就是这个世界建造之初时放在里面的傀儡,我们过的本来就是预先设定好的人生。我们就像是从一端滚向一端的弹子,始终就是如此。”老太监黄塘看着他,说道。
“那么连我喜欢上哪个姑娘,为她攒钱都是假的么?”阿肆忍不住嘶哑的叫出声来。
“如此神不守舍,原来也是为情事受了打击。如果一定要让我评判的话,那的确也是假的。”黄塘感慨的说道:“因为可能你之前什么喜好,会喜欢哪样的姑娘,都是预先给你安排好的。可能在城中所有的姑娘里面,按照既定的安排,你只会喜欢哪一种姑娘。”
阿肆的眼中有泪流淌,他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黄塘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同情的摇了摇头,问道:“你和那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欺骗我帮她赎身,但实则和人偷情,准备私奔,她骗了不少人,我只是其中之一。”阿肆痛苦的闭上眼睛,“我来之前已经将她杀了。”
“那这些都是假的。”黄塘想了想,安慰道:“可能按照既定的安排,你作为掏粪的阿肆,只会喜欢上这样的姑娘,然后注定被她欺骗,可能按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