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公所,丁汝昌这几日苍老了不少,自打黄海海战受伤后,丁汝昌的身体一直就病病歪歪,月初率海军退到刘公岛,朝廷上再度传来各种骇人听闻的传闻。
丁汝昌临阵纳妾的谣言越来越传得神乎其神,说他好色成性,故意怠慢军务,消极应战,更有人骂他不是人,是故意卖国的汉奸!
这一切对于丁汝昌早不是那么新奇了。
“军门,标下觉得,近来,您的身体不大好,为了整个水师的安危,您要保重呀!”王大忠悄悄几步上前,低声禀奏道。
“大忠呀,你这个名字取得好,对国家,是大忠,对兄弟,是大义,对自己,是良心,你跟我汇报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也听烦了,只要自个儿做的对,那你就做下去,大忠这次去旅顺,一定要小心,谨慎有什么大事,立即回来禀报。”丁汝昌扬起眉毛,祥和地吩咐王大忠道。
“是,军门,咱们一定不辱使命,不会给军门丢脸。”王大忠喜极而泣道。
望着王大忠、杨用霖逝去的身影,丁汝昌禁不住长叹一声:“唉,大忠,你去吧,你去吧,虽然本军门知道你是去办私事,但是,这事我觉得非办不可,否则,你就枉为一个人!”
一艘很不起眼的木船在这日的辰时扬帆出海,王大忠、荣辉、荣进、杨用霖,以及吴胖子,所有的人都准备完毕,身后背着军用背包,包袱里裹着早就被拆分的毛瑟手枪零件,艰难地向大海的对岸摸索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暮霭,王大忠的小船迎着一次又一次的日月转换,终于闻到了陆地的气息。
“大哥,前面就是旅顺口了,我们上哪边登陆?”荣进悄声问道。
“嗯,旅顺炮台上面,应该还有我们的人把守,反正旅顺这些路,我们是走熟了,直接上黄金山炮台,向那里的弟兄喊话!”王大忠双眉紧锁,谨慎吩咐道。
“是!“小舟很快踏着风浪,鼓足风帆,开到了旅顺的港口内。
“炮台上的弟兄们!我们是北洋水师丁军门派来的人,口号是自强不息,快派小舢板下来!“吴胖子仗着喉咙高,大声吆喝道。
“达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岸上,陡然传出一阵古怪的对答。
“不好!是倭寇!炮台原来沦陷了!”说时迟那时快,王大忠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命令荣辉和荣进三伢子转舵撤退。
清国兵!敌给打!“岸.上面顿时灯光四射,枪声大作,海面上一时间枪林弹雨,溅起的波涛死命地拍打着王大忠的大木船,幸亏荣辉是管轮出身的军官,反应极快,才侥幸逃出魔掌,船只一路绕来绕去,最后不知道在什么水域,一下子撞到暗礁,当场搁浅!
“大哥,不好,咱们的船搁浅不能动了!“荣辉眼见着船只一动不动,焦急地冲着王大忠喊道。
“小声点,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赶紧上岸潜伏起来!“王大忠赶紧给荣辉做了一个手势,带领着吴胖子等人,悄悄地摸上了陆地。
“大哥,哪里来的一股血腥味?“吴胖子忽然一捂嘴巴,感到心中一阵恶心。
“是死人!死人呀!“这时一旁的荣进像着了魔一般尖叫了起来。
众人点燃了一个火把,定睛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的脚下全部都是残缺不全的死尸,男女老幼,堆得层层叠叠,甚至还有不满月的孩子,被扎死在石头上。
“妈的,这些小鬼子,简直就是畜生!“杨用霖怒发冲冠,带着悲呛开口骂道。
“看起来旅顺已经沦陷,小日本正在城里展开大屠杀!“王大忠长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样才能找到嫂子?“吴胖子疑惑地看着王大忠。“咱们趁着黑夜,趁机抓一两个日本哨兵,问出山田隆一那个王八蛋的住处,然后把那小子绑起来,逼他交人!“王大忠的眼中,闪烁着智慧和坚毅。
一路小心翼翼地踏过惨死的尸体铺成的海路,王大忠带领着仅仅只有6个人的小分队,保持着队形,冲上了滩头,同胞的惨死,使他们怒发冲冠,带着强烈的复仇情绪,一路疾驰,很快便找到了日军的一个露天哨所。
哨所里的日军,正在兴高采烈的吹牛,浓浓的烟草味,充满了空气。
“妈的,老吴,这一程就靠你了,赶紧带着荣辉、荣进从后边绕过去,我们正面包抄他们,超过三分钟之后,一起发动进攻!”王大忠镇定自若,从容指挥道。
很快,随着时钟的指向,吴胖子等三人成功冲到日本哨兵的身后刀一个,轻松解决了他们。
“大哥,抓到一个活的!“这时,吴胖子和荣进逮着一个日本兵,捂了嘴送上前来。
“老杨,你会日语,上去问问他,山田到底在哪里?“王大忠冲着杨用霖一使眼色,从容吩咐道。
杨用霖点了点头,立即让荣进松开手,用日语大声问道,荣进怒目圆睁,一把钢刀抵在日本兵的咽喉上。
“大忠,问出来了,山田那小子在日本司令部参加日本第二军的庆祝晚会,地点就在旅顺大戏院,怎么样,咱们去一趟?”须臾,杨用霖手提着日本兵的人头,欣然问道。
“好!山田,不管他在旅顺给咱们设什么天罗地网,咱们都要去会会,对了,还有他们在威海散布谣言的血债,也要他们一起还上,给丁军门一个交代!”王大忠眼睛一亮道。
月21日,旅顺沦陷,日本从这天开始,肆无忌惮地对旅顺百姓展开血腥屠城,一路上,王大忠都看到层层叠叠的尸体,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