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娘回来的时候,便见摊位上明显的气氛不对,一问才只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得她大怒不已,骂了那高胜好几句。
“娘若是在,当场给砍了那畜生!”
“什么人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肖想我家阿莞!”
“阿莞莫怕!若是他再来,娘护着你!”
云玉娘和云大伯都气得不行,脸色沉沉的。
云莞心里暖烘烘的,这种被娘保护的样子,让她心中暖流奔涌:“阿娘,没事,我不怕。”
云玉娘又安抚了她几句,小摊上这才继续忙碌了起来,但到底不敢放松,就怕那高胜再找上门来。
其后这一整日,也没再见高胜出现过,云家人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高胜其实暗处,另打主意了,他看上的人,便从未有失手过的,那个小娘子,长得俏生生的,不知道滋味如何,前些时候闹出了认命,他被他爹告诫过,现在需好好谋划。
不过,这天临近收摊的时候,摊子上来了个衣着装扮颇为不俗的妇人。
她身后跟着两个与云莞差不多年纪大小的丫鬟,笑起来非常和气:“人间至味,这里便是云姑娘的摊位了吧?”
云莞回身,瞧见来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大婶,可是要买东西,不过不好意思,今日摊子上的东西都卖完了。”
妇人和善地笑了一下:“我不是来买东西,是想跟云姑娘下一笔订单。”
这倒不意外,云莞正想拿本子过来记下,“大婶,您要做些什么,何时需要,急不急?”
大婶和和气气地道:“云姑娘,我是镇上赵老爷家的管事,我们家老爷,再过五日,便举办六十大寿,想从你这儿,订购一批卤肉和烧鸭。”
这可是大生意啊,云莞当下越发郑重了起来:“原来是赵老爷高寿,先祝贺一声,不知想要什么样的,卤肉需要几斤?”
赵家妇人是闻名而来,都道云家的卤肉和烧鸭做得极好,当下便跟云莞下了单子:“两百斤卤肉,四十个卤猪蹄,再有八十只烧鸭,价钱也好商量,咱们就按照你平日做买卖的价钱来计算,第四日我便跟你拿这些东西,云姑娘能都做得出来?”
云莞想了一下,笑道:“自然,难得赵老爷家能看得上我做的这些。”
“云姑娘可太过谦了,您做的卤肉和烧鸭,味道如何,太平镇上谁人不知,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定金你先拿着,四日之后,我让人过来拿。”
云莞自然应下来了,那妇人便笑眯眯地重新带人离开了。
待那人走后,云家人都围了上来:“阿莞,这可是一笔大订单啊。”
云莞笑道:“接下来这几天,可有得忙的了。”
确然是有得忙的,赵家支付的定金,足够买原材料了,第二日虽不是圩日,但是云莞还是与云怀诚云怀礼两兄弟来了一趟镇上,所幸前一日已经跟相熟的屠户大叔定了一头猪,可惜猪脚就算提前订好了那也只有二十只,隔天还得再来一趟。
因着这一大笔订单,云莞这两天也在家中忙着赵家下的这笔紧急订单,连带着云珍儿和云大娘一起忙碌,倒是没有空去太平镇上的摊子。
那高胜也来过一次,没有碰上云莞,却也只能作罢,但是他却让人时不时注意云家摊子的状况,若是云莞一出现,便让人通知自己。
云莞自是不知此事的,只在家专心做事。
于是,一连着两三日,云家的院子里,都传出了浓郁的肉香。
别家还就罢了,那味道即便传到家里,也散得差不多了,最多路过云家院子的时候,能闻到,在云莞家修房子的工人们可就太惨了,日日闻着那香味,却又吃不上。
“阿莞,你家这香味,真是勾人得紧!”
云莞家已经修葺好了,修完的房子,盖上了一层层瓦片,再不是先前的茅草屋,看着便漂亮了许多,而如今也只剩下云大伯家的一个屋顶还要修葺,大约这几日便能完工了。
见到云莞从屋里出来,云大伯家屋顶上的一个工人,便忍不住跟云莞感叹。
见到有人开口了,其他人也笑着打趣云莞,说她这香味,飘得满村都是。
云莞笑了笑,抬头看着屋顶上的人:“春耕叔,前两日我忙着,都没怎么招待你们,今日总算忙完了,你们快下来休息,我家新酒刚酿成,下来尝一尝!”
平日春耕叔等人来云家修房子,云家都是招待春耕叔等人一起吃晚膳的,平日里也煮了肉粥招待他们休息的时候吃,春耕叔等人做得自然开心,比在外面挣钱还要开心。
这会儿听说有酒,几人都高兴坏了,连忙从屋顶上下来,待洗干净手,云莞已经盛了好几碗酒出来放在桌子上:“春耕叔,你们别客气,我自家新酿的酒,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几人自然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都是粗人,也说不出酒的味道如何好,但是一口下肚之后,却都赞不绝口。
“好酒!阿莞,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酒!”
“香!怕是天上的神仙吃的,都未必有这样美味的!”
几人捧场得很,云莞和云珍儿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春耕叔,你可别打趣我,哪有你说得这样夸张!”
“不是我乱说话啊,阿莞,这酒实在是好喝,你春耕叔喝过的酒也不少啦,就没有哪家这般好喝!”
云莞掩唇笑道:“西江酒呢?”
春耕叔一愣,而后乐了:“阿莞,不带你这样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