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半个月,云莞几乎日日待在新店里。
培训了厨师,还有跑堂,所幸柱子几人都有过做生意的经验了,即便先前只是在小摊上,但上手依旧很快,何况还有萧韫之请来的几个经验丰富的人,倒也不用她费力提点。
但在馆子准备开张的时候,半个月前,新酿的那批酒,也在此时开始蒸馏提纯。
这是一项复杂的操作,光是蒸馏器械的准备便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此时的蒸馏工具,虽不如现代那样标准化,但水平也高。
只是,对于云莞而言,看起来略微复杂,酒坊的帮工,都是手艺陌生之人,即便在器械准备得当的前提下,安装搭建起来依旧有些难度,但上手之后,便不那么困难了。
萧韫之早已对云莞这个酿酒的小山洞好奇不已,这次跟着她来了。
萧家老爷子好喝点小酒,萧府也自己酿了酒,老爷子兴致来了,还会自己酿点,但萧韫之从来没有见过这项被云莞称之为“蒸馏”的工艺,不过这器物,倒是从炼丹册之类的民间方术上见过类似的器具图案。
上次虽也在香满楼帮顾庭做过,但彼时大约是规模不同,并不像现在这样恢弘。
他有点好奇:“每一次酿酒,都要经过这道工艺么?”
云莞笑了:“自然,至少在我这里,是必须经过的,这也是千山酿比其他的酒味道更纯正的原因之一。”
云莞说罢,又道:“工艺复杂,原料讲究,就连酿酒的温度,烧酒的温度,也要有严格的要求,所以,千山酿值得我所开出的价格,陵阳城气候温和,适合酿制千山酿,离开了西江南岸,即便还有一样的材料,复制一样的工艺程序,却未必能酿出这一口味道。”
萧韫之听罢,颇感兴趣地扬了扬眉,“如此说来,你家的酒,还有价难求?”
云莞颇为骄傲:“自然。”
萧韫之看了一会儿,感叹道:“确然,这般蒸馏过后,留下的便不多了,费时费力费人工,也不枉费那一口味道。”
云莞道:“千山酿的酿制可算简单,不到一个月便能酿出成品,在我心里,真正的好酒,需经制曲、制酒、贮存、勾兑等流程,采曲与投料皆每年定时,与气候环境息息相关,且要相隔数时,酿造期间多次蒸煮,多次发酵,多次取酒,又经过常年存贮才能出窖,那才是真正的好味道。”
萧韫之深有同感,云莞见对方面上跃跃欲试的模样,笑道:“不过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大约喝不上,至少近两年是喝不上的。”
萧韫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笑道:“那我便等着你。”
少年声音清润舒朗:“新酒之约,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云莞弯了弯唇角。
*
新酒还没有全部蒸馏完,转眼间,正月已走到头。
二月初一,云家小馆开张,当日四更一过,云家的人几乎都已集聚在新店之中。
后厨云雾蒸蒸,二楼的酒阁酒香浓浓。
正月初七开市之后,人间至味的摊子并未如期开张,只私下接一些订单,不少想来吃米粉买卤肉的熟客便担心云家是不是不做生意了,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不做,而是在准备新店呢。
老客人早就打听到新店在二月初一开张,西街上正在刷着新门漆的新店,就是“人间至味”,相熟的老客人都说当日定然来捧场。
当然,即便不知道这个事的,二月初一一早,西街上热闹的舞狮场景依旧吸引了不少人过去看热闹。
云家人几乎都来齐了,人人穿着喜庆的新衣,笑得合不拢嘴。
人间至味面前,围了不少百姓,云莞特意请了村里擅长舞狮的来福叔兄弟来新店舞狮庆祝开张,锣鼓喧天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
新店主要的负责人,还是云莞和云怀诚两兄妹,毕竟起初“人间至味”摊子初开,也是兄妹两人打出去的名声。
这会儿有老客人上前了,个个拱手祝贺:“云姑娘,新店开张大吉!”
“生意兴隆啊,顾客不绝!”
“阿莞,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云莞和云怀诚站在门口两边,面上都漫开了笑意,对着上前恭贺的客人,都笑着拱手回谢。
云玉娘和云珍儿手上拿了不少小糖果站在外边,趁着百姓围观,便拿着托盘走了一圈,发了不少的糖果,好话也听了不少。
舞狮足足舞了一刻钟,金龙追逐宝珠,飞腾跳跃,时而如飞入云端,时而若入海破浪,赢得了一片叫好的声音。
正当热闹停下来的时候,西街边上,浩浩荡荡走来了一群少年公子。
当先的一人,便是太平镇上无人不识的萧家大公子萧韫之,少年依旧穿着一身显眼的蓝色长袍,行走间宽袖翩翩,俊逸如风,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同龄的少年,个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镇上的人早就听说,这“人间至味”有萧家大公子入股,虽不知真假,毕竟萧家产业也算丰厚,实在没必要去掺和云莞家的生意,但若说萧大公子看重了云家厨艺的潜力,还有千山酿的发展,也不是不可能。
同行心里有诸多猜测,这会儿见到少年公子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觉得奇怪了,甚至不少围观的少女,早已红着脸,目光不住地往萧韫之脸上瞥去。
跟着来的都是与萧韫之相识的陵阳城境内的少年公子,自小到大,混在一起喝酒玩乐打猎,得知萧韫之入股了太平镇上的一家酒楼,今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