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透过烛台的光亮,墙壁上的绿色苔藓泛着青色的油亮。

寒芳掌着灯,慢慢的在前面走着,寒世民在后面跟着,好像走了很久,才到了地牢里。用钥匙打开第一道门,寒世民就听见里面有轻轻的呼吸声。拐过弯儿,又走了一阵,终于看见了牢房。

很大,人很多!这是寒世民的第一印象。看着里面女子或躺或蹲,都用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寒世民觉得这是这辈子见过最难忘的眼神了。

他仔细的从每张脸庞看过去,试图找到那张所熟悉的脸,可是人太多了,一时间有些模糊。他只好喊道:“末末,你在吗?我是寒世民。”

寒芳已经在开门了,那些女子都习惯性的往后躲着,有的已经大声的叫喊起来。寒世民赶紧说道:“不要怕,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是救你们出去的,别怕,别怕!”

喊了几声后,女孩子们终于不叫了。也许寒世民并不可怕,也许他说的话让这些女子镇静了。没有人再叫,也没有人再躲,只是愣愣的看着两人。

寒芳好不容易打开牢门,寒世民一下子就冲了进去,嘴里喊着“末末,你在吗?我是寒世民,我来救你了!”

声音在地牢里空旷的回响,只是没有人应答。

不可能,不可能的,寒世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听出尘说有几个女子不忍折磨撞墙死了,可是他不相信正好就有末末。疯狂的找了又找,事实告诉他,末末不在这里。

寒世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地牢,只记得叫寒芳安顿这些人,他疯了般又跑回去找寒元吉要人了。

“砰!”屋门被寒世民大力踢开,也不管所有人诧异的目光,走到寒元吉面前,一把揪住他领子,大声问道:“末末呢,末末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她没有死!”

寒元吉也吓到了,寒世民的眼神分明告诉他,二哥疯了。他大叫着:“母亲救我!”

寒世民没有放开他,一拳就打在了寒元吉脸上,嘴里一直在问:“末末在哪儿?末末在哪儿?”

窦夫人愣住了,她从没见过寒世民这样,那个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儿子,现在就像疯子一样,拳头不停的打在另一个儿子身上、脸上。

还是出尘反应快,上来在寒世民身上一点,寒世民就不能动了,但嘴上一直叫着末末。

窦夫人赶紧叫两个下人把寒世民扶住坐到凳子上,这才回身看寒元吉。寒元吉也好不到哪里。浑身都是血,眼角儿、嘴唇都裂开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趴在地上狠狠的瞪着寒世民。

窦夫人站起身赶紧叫府里的郎中来给两个儿子看伤。等郎中说两人都没事,一个只是皮外伤,一个也只是急火攻心后,这才坐下,长出了一口气,挥挥手叫下人们都下去了。

屋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默默的坐着。窦夫人眼睛通红,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儿啊!为娘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孽了,都是兄弟,怎么就这样了呢!”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出尘走到窦夫人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说什么好。寒世民、寒元吉这时也都缓了过来,看着窦夫人哭了,两人同时跪下,给窦夫人磕头。

寒世民说道:“是儿子惹娘生气了,是儿子的错,娘,你别难过了,你打上孩儿一顿出出气吧!”

寒元吉也说道:“娘,孩儿知错了,不过孩儿还有很多话想说,你不要哭了,听孩儿说话好不好!”

窦夫人悲从心中来,哭了一会儿觉得舒服多了,用手帕抹抹泪,也不哭了,转头看着两个孩子说道:“我不管你们各自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们是兄弟,亲兄弟,以后要相互扶持的亲兄弟。怎么能说打就打呢,这是兄弟阋墙啊!”

寒世民赶紧磕头道:“娘,刚才都是孩儿的不对,孩儿知错了!”又转过身对寒元吉说道:“三弟,二哥刚才鲁莽了,给你赔罪了,你要是不解恨,也打还二哥吧!”

寒元吉见寒世民这样,赶紧说道:“二哥,是我错了,你打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下次不要打我脸了,都没法见人了。”

“噗嗤!”窦夫人被两人对话逗乐了,一下子屋中的气氛又恢复了。她指着两人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不管是谁有理没理,两人都撵出府去,就当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

“知道了!”两人赶紧答应。

一阵乌云暴雨之后,又重新雨过天晴。窦夫人让两人起来,这才问寒世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寒世民把事情说了一遍,忍不住又问寒元吉末末去哪里了,窦夫人也是皱着眉问他。寒元吉想了一下才说道:“娘,二哥,你们说的应该是两日前的事情了,那天确实听陆志才说抓了一个女子,只是半路上被他解开绳索跑掉了。”

寒世民一听是这样,心里马上放下了,又问是在哪里跑掉的,寒元吉也不知道,得问陆志才才行。寒世民马上就要去问,被窦夫人拦住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卖艺的女子就把你迷成这样吗?尘儿还在这里呢!”

寒世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出尘,出尘说道:“不碍事的,二弟看来是对末末姑娘喜欢的紧,还是去问吧!”寒世民感激的看着出尘。

窦夫人却说道:“不行,照这样下去,以后你还怎么做大的,还不被小的欺负死了?”

“娘!”寒世民真的怕了窦夫人这张嘴了,啥时候都这么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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