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雪的目的和她的车技,高德柱还是有很多顾虑,因而思索再三,终究选用自己信得过的人。
意料之中的拒绝,如果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那就不是高德柱了。
林雪面不改色,仍然笑得亲切:“这样啊……那我和我的队员能不能坐在头车上呢?一旦发生危险,我也可以帮忙!”
“当然,当然!你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了!”高德柱满脸带笑,把林雪等人引到车上,“因为头车责任重大,所以学校的物资都要放在别的车上,希望你不要多想……我现在去安排学生们上车,半个小时就回来,你们可以先在车上休息。”
高德柱口中“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上了车,林雪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认识!上一世逃亡的时候,正是他开的车!
当然,要说“经验”,他确实是非常有经验的——当时逃得匆忙,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全名,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叫他“赵师傅”——赵师傅是位年近五十的老司机,开了十几年校车,把一代代的学生平安输送到白齐市的每个角落,从未发生过一起事故,哪怕是最普通的刮蹭都没有。让他来驾驶头车,高德柱肯定是经过慎重的考虑的。
可是,逃亡路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安稳”,一想起赵师傅“逢车就让,逢尸不撞”的“超安稳”车技,林雪就抓狂;再一想到他起步时低于六十迈的习惯性车速,林雪干脆撞墙去算了!
所以,林雪暗暗下定决心,必要时,就算高德柱拿枪指着她,她也得把方向盘抢回来!
“雪,何必跟他们一起。咱们之前的计划不是很好吗?”林可彤帮着林雪把背着的大包堆在座椅下,压低声音说道,“我看那个高连长似乎对你很有防备,觉得你这么帮忙另有目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帮他们,根本是吃力不讨好,自寻烦恼嘛!”
林雪舒服地坐下,把朵朵揽在怀里,轻松地招呼着:“你们快坐下,一会儿学生们上来了。座位就紧俏了!”
“你来旅行的啊!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林可彤白了她一眼,抱着胳膊扭过头去生闷气。
“别生气嘛!”林雪握着朵朵的小手,放在林可彤脸上推啊推。想逗她开心,“基地不是那么好进的,我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与其像狗一样在基地外层苟延残喘,倒不如现在多吃点苦。直接混到山上去,你说是不是?”
“什么‘混到山上去’?什么山?”林可彤被朵朵的小手戳得心都要化了,作势去咬她糯糯软软的小嫩肉,眼睛却忽闪着看向林雪,眼中满是疑问。
“哦,比喻。我打个比方而已。”林雪眼波一闪,见她更专心于逗弄小朵朵,便随口含糊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丧尸的咆哮更加清晰入耳,学生们再怎么训练有素,也无法忍住这种钝刀砍肉的折磨,啜泣声渐渐弥漫开来,放眼望去。队伍里到处都是低头拭泪的人。队形终于散乱开来,朋友们、情侣们、兄弟姐妹们。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借着同伴的鼓励来抵御心中的恐惧。
孙舒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看着车下一张张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她不由伸手按住前座的林雪的肩膀,小声说:“小雪,你看到了吗?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无助……”
不,如果不是我,你们连无助的机会都没有……
林雪反握住她的手,劝慰着:“别担心,有我在,你们永远都不会这样!”
学生们陆续上车,每辆车都被挤得满满的,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孙舒、大丽和多多,特意把自己的位子腾出来给没座的学生,自己窝在一排座位前的一小处空地方,坐在林雪和林可彤的脚下。得到座位的女学生当然高兴,但还是有些愧疚地谦让着:“姐姐,你们缩在那儿不难受吗?不用把座位让给我们的。”
“没事儿!这样挤着,感觉安全点。”孙舒三人相视而笑,多多甚至撒娇地抱住林雪的小腿。
“你们啊!”林雪无奈地笑了笑,既然现在车还没开,那就暂且任她抱着。
很快,高德柱也领着几个兵上了车。他的脸色铁青,一紧张就流汗的毛病,让他的衣领留下一圈深色的印记。高德柱习惯性地抹了一把脸,不停打手势让赵师傅关门,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大门已经被撞瘪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我们现在就出发!”
车厢里一片低声惊呼,有几个原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生当即放声大哭,坐得离窗边较近的学生拼命往过道里挤,不时有人短促而尖利的惨叫,不知是被人踩了还是撞到脑袋了。
“大家安静,安静!”高德柱真想扇自己两巴掌,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带来这样恶劣的后果,而慌乱的学生们却根本不停他的指挥,只顾着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躲。
“都给我闭嘴!”林雪被吵得头疼,站起身来,厉声说道,“再这么吵下去,你们都得死!”
女人的声音本就更具穿透力,再加上这毫不客气的语气,全然不似高德柱的温柔安抚,倒是让学生们骤然陷入非常奇怪的深度寂静。
“车窗距地面足有两米高,正常状态下丧尸不可能爬进来;更何况,你们的教官已经在外面罩上了铁丝网,就算丧尸真的能碰到窗户,也碰不到你们!高连长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能由他来保护,你们应该感到庆幸!这些战士没有自己逃跑,就是因为你们的拖累!现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