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的柳媚略微有些无奈,这两天在家里确实是在讨论这个事情来着。当时陈文睿的牢骚就有很多,也没想到他要对科举下手。
这人真的是没个消停的时候,就算是关在家里边,他也会创造条件搞些事情出来。
“讲得明白些。”
李隆基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陛下,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公平二字而已。也不是有失大公平,顶多是小公平。”陈文睿笑着说道。
“现在的科举,不管是秋闱还是春闱,也都会安排朝中大臣来阅卷。我就是那么一想,如果哪位大臣有私心,是不是就能夹带一些私货进来。”
“毕竟阅卷的时候有可能遇到熟悉的人啊、认识的人啊,差一不二的,就算他过关吧。其实这也没关系的,毕竟是熟悉的、认识的人,还是很了解的。”
听着他这么说李隆基哪里还听不明白,本来是想喷他一句的,可是再多想那么一下,这里边还真的会出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
科举这么些年,如果每一年都夹带一些私货进来,整个朝廷里,到底有多少私货?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想到呢?
“那……,你觉得该如何做呢?”李隆基问道。
“很简单啊,重新誊写加糊名。虽然说工作量会大一些,经过这样的操作之后,任谁看到试卷也不知道是谁的。”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露出一嘴小白牙。
李隆基愣了,确实,就是这么简单。誊写之后认不出笔迹,糊名之后不知道是谁的。
“说吧,对科举下手,对你有什么好处。”李隆基瞟了他一眼。
陈文睿摇了摇头,“陛下,真没好处啊。本来我都不想参加科举的人,要不是您逼着,我跟着费那个劲干啥。”
“就是跟秦夫子闲聊提到了这个事情,然后我就多想了那么一下。其实我都觉得我去参加科举反倒是对这些人最大的不公平,我太出色了,我去了还有他们啥事。”
李隆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货不仅仅能折腾,自夸起来也一点都不害臊。
“陛下,今天想吃点啥啊,我好赶紧张罗去。”陈文睿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差点把朕给糊弄过去。此前你提到了任人唯亲,怕是有些话还没有说全吧?”李隆基问道。
“说完了啊,陛下您就别再问了。要不然啊,我指不定被多少人给恨死呢。成不?”陈文睿可怜巴巴的问道。
“饭菜看着弄,话就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朕就一直住在你家里,你看着办吧。”李隆基淡淡的说道。
陈文睿一下子变得很幽怨。
偶尔过来串个门还能解解闷,这要是常住的话还不的把自己家给折腾上天啊。
“陛下,只有一个小问题,何为才华。”想了一下后陈文睿问道。
这个问题本应是张嘴就来,可是李隆基知道陈文睿的性子,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好些个读书人,都会把自己的诗词文章呈给朝中的大臣们看,所为的便是希望这些人能够通过这些诗词文章感受到他们的才华。”陈文睿笑着说道。
“我不行,字写得不好看,用行话说就是没有风骨。我家的人更不行,好些都是来到我家才开始认字儿。”
“但是我家里过得很热闹,铁柱还打算出本书呢。工坊的人这几天也愁够呛,要把经验文字化,传承下去有些难啊。”
“你是说朝廷取的皆是庸才。”李隆基沉声说道。
陈文睿摇了摇头,“庸才与良才,真的是太难界定了。读书人读的书多,见识自然也就多,格局会大一些。”
“铁柱啊、石头啊,他们没啥见识,干啥都是摸索着来。其实跟那些读书人也差不多,都是当了官之后,才慢慢开始研究怎么当官。”
“研究明白了的呢,就能够站立于朝堂之上,造福天下百姓。研究得半明白的呢,也很简单,跟着混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那要是没研究明白的呢?”李隆基追问了一句。
“那就更简单了,他们的心思也是最单纯的。不用去考虑天下啊、百姓啊,只考虑自己的钱袋袋,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陈文睿说道。
李隆基沉默了,已经理解了陈文睿要表达的意思。
现如今的科举确实是以文章论,那些大臣们举荐的人才也是如此。这是流传下来的规矩,在人们的心里谁的文章花团锦簇,那便是有才之人。
可是真的如此么?
陈文睿工坊中的这些人,就像他说的那样能认字儿的有几个,你能说他们没才么?没才的话为啥猪鸡鸭鹅养得那么好,还能造出那么多精巧的物件、炼出新铁?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考虑过,因为即便是他听到好诗、好词,也会觉得这个人是有才华的。
一时之间李隆基都有些迷茫了,本能的也是觉得以往的路子有些错了。但是他的心中呢,却不想去承认。
“陛下,其实也别想那么多了,干啥都得一步一步的来。”陈文睿说道。
“陛下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心思,所以才很重视科举。这是天下之幸,让更多人能够为朝廷效力。即便是有些人会带些私货,也是小瑕疵而已。”
“咱们慢慢来呗,总归有一天会摸出来一条恰当的路子。陛下是为天下取才,都要削贱为良呢,这也给了更多人能够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