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进了陈家新学堂,还成为了教授这件事在陈文睿的宣传下,没两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这是陈文睿的小反击,可是引起的反响却很大,都超出了陈文睿的预料。
因为在他的理解中,这个时代的人多少还是有些书生意气的,很多时候都不把皇帝给放在眼里,就更不用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子了。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皇权的威力,也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功利之心。
在公开的层面上,人们不再说学堂的事情了,顶多是暗戳戳的说,转入了地下。公开的层面上,现在就在批判陈文睿这篇策论文章。
第一点,语句不够优美,很随意。第二点,他的这些建议同样有违纲常。理由就是你给了那么多流民土地,还给他们免啊减啊,你让那些安稳生活却需要交赋税的人怎么办?
最后他们又转回来,安置流民是好事,但是现在这个法子太激进了。原则上是支持的,但是方法有待商榷。
给陈文睿的评价就是哗众取宠,哪怕这篇文章被张贴出来,陈文睿是长安城秋闱的解元。这是不公平的,必须得拨乱反正。
陈文睿都得感慨一下,这些人当真是有组织有预谋啊。不过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得出来,这次事情的根子,还是在这些土地的再分配和赋税方面。
因为这样的操作触碰到了权贵阶层的根本利益,他们想得更多。
“郎君,有个自称叫做李林甫的人想要求见郎君。”陈文睿正坐在后院喝茶纳凉呢,门子过来通报。
“哟,送上门来的大鱼啊,请进来吧。”陈文睿来了兴致。
“我能留下看名人不?”柳媚笑眯眯的问道。
“有啥不可以的,正好帮我一起忽悠。”陈文睿随口说道。
柳媚美滋滋的,也算是穿越过来的一大乐趣吧,能光明正大见传说中的人物。
李林甫走进来,看到竟然还有柳媚在场稍稍有些诧异,不过心里边却是暖暖的。
因为陈文睿和柳媚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女子在这个时代里占据的位置太低了。柳媚虽然很是很有名望的小娘子,她也是个女子。
在家里见客的时候,大户人家里谁会把自己的娘子也给带出来,还是这么随意的样子?能够带出来的,就代表着不拿客人当外人。
而且这里还是陈家的内宅,就算陈家并不是很大,在内宅见客也是给客人的一种肯定。
“见过小郎君,小娘子。”李林甫的姿态摆得很低。
“挖河之后也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了,最近过得怎么样?”陈文睿笑着问道。
“有劳郎君关心,过得还算如意。听闻了新学堂,心生好奇,这才过来。”李林甫说道。
“哈哈,只要不是过来看笑话就行。我可是被人给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了。”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郎君说笑了,本就是好事,却被那些腐儒妄加评论。”李林甫赶忙说道。
“卑职看郎君今年秋闱的策论写得就很好,不仅仅能够安置流民,三年之后还能够给朝廷带来大笔税赋,实为安民良策。”
“哎……,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招来那么多人反对。现在好像国子监里也是议论纷纷吧?”陈文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道。
“就说不让你多管闲事,安安生生的在家呆着不好么?”柳媚装模作样的也来了一句。
李林甫的眉毛挑了挑,“郎君、娘子,卑职倒是觉得不需多虑。这是为朝廷着想的好事,那些人什么都不懂,跟他们生气反倒会气了自己。”
“他们以为自己是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便觉得事事都比人强,看得也比人通透。可是实际上呢?除了读书认字,哪里有半点安国济民之策。”
“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还说我的文章粗鄙直白,不够优美呢。事儿是做出来的还是写出来的?优美的诗词能当饭吃还是当水喝啊?”陈文睿煞有介事的说道。
李林甫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绽放开了,他可没想到陈文睿跟他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他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不是正经的读书人啊,有好多字都不认识呢,往常也会被同僚们拿这个事儿说笑。
“郎君,卑职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在郎君的学堂中谋一份差事,也为新学尽一分力。”稍稍犹豫了一下,李林甫站了起来。
“呀,郎君,若是如此,怕是要跟着咱们一起挨骂了呢。”柳媚来了一句。
“即便挨骂卑职也认了。”李林甫义正言辞的说道。
“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被这些人妄加评议。他们所想的仅仅是自己,哪如小郎君这般心中装着天下百姓。”
“若是如此,倒是也好。正好太子也在学堂中呢,你过去的时候看看想做些什么就做什么。”陈文睿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学堂还是新式教学,大多也都是秦夫子在张罗呢。这些我也不是很懂,你过去之后自己安排吧。”
“而且你毕竟也是有差事在身的人,什么时候过去也由你自己做主。我们这里很宽松,太子过去也就是玩。”
陈文睿说得是云淡风轻,给李林甫却开心得不行。
他可没有想到就这么轻松的混了进来,还以为要反复几次,陈文睿才能够接纳他呢。
“卑职谢过郎君。”李林甫恭声说道。
“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