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陈文睿浅笑着说道。
“还请小郎君明示。”沈海赶忙说道。
“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得糊涂?就是怎么死怎么活的问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陈文睿皱了皱眉。
“大家都这么忙,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么?你自己都不想往好处走,你说我还能说啥?我又能说啥?真正想自杀的人,你劝了有用么?”
“这……这……”沈海语结得说不出话。
“所以你想要什么就要大胆的讲出来,我这么忙的人,分分钟几贯钱的忙人,哪里有时间跟你在这里泡蘑菇。”陈文睿又补了一句。
虽然说“分分钟”是什么意思沈海听不懂,可是他也知道这一次好像真的到了家里生死存亡的关头。只不过,他还是搞不清陈文睿过来的真实目的。
看着陈文睿那么笃定,好像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他又不给拿出来。原本可以全部推开的想法,现在也跟着动摇了。
万一是真的呢?这个罪过是真的能够吵架灭族的啊。
“郑县和杜陵县的藏粮点早就被朝廷知道了,你家买通了守门禁军的事情,还用我多说么?”陈文睿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成了压垮沈海最后的稻草。
听到陈文睿这么说沈海就知道自己的所有勾当果然都已经被掌握了,原本还跪得很标准,现在就变成了瘫坐状态,双目无神。
“上天有好生之德,依着我的心思直接抄家砍人,砍上几个脑袋之后,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哪里还用这么费事?”陈文睿笑着说道。
“可是陛下不同意,他老人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在又在闹粮荒,应该少造一些杀业。我一想也是那么回事,所以才决定给你个机会。”
“可是你不中用啊,总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以为自己做得那些阴私事别人都不知道。你觉得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会没有人查这个事情么?”
“当日你们那几个人都有份吧?其实你说不说的都差不多,现在我想起了你,就已经能够下令抓人了。”
“他们虽然还没有动,基本上打几板子下去,该交代的也都能交代。参与的人那么多,谁又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铁嘴钢牙的不吐口?”
“我终归是心软的人,你这么大年纪还给我跪下了。那就听听你要怎么赎罪,保你一家老小的平安吧。”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离开之后,便是禁军上门拿人之时。该怎么说,要怎么做,你得想好了。”
沈海又犹豫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在他看来就是保财还是保命。却是给陈文睿看得直摇头,在他看来这就是要财不要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犹豫,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是放在后世,可能还会讲究个证据啥的才能够抓人。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唐朝啊,你有事没事的,都可以先抓了再说。
这些富户谁家还没点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顿板子拍下去,就没个好。
可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沈海竟然还犹豫了。要么就是此事太大,就算他能够暂时保命,后边的人也会报复他。要么就是他真贪财,还想最后赌一把。
“郎君,我说、我说。”
看到陈文睿要往外走,犹豫中的沈海开口了。
“你说你这么墨迹是不是太愁人?怪不得别人都没动,你现在就敢动了。就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文睿好笑的说道。
“我也懒得听你说了,会写字吧?自己都写出来。这是你真正最后的机会,会根据你写的内容处理你,你自己来把握,别说我没给你留活路。”
这个事情处理到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就像他说的那样,那天这几个人凑到了一起,肯定是平时关系非常亲近的。
自己给了沈海提示,他就应该知道隐瞒是没有用的。哪怕现在自己记不住那些人都有谁,但是数量能对得上,他少交代一个,这个事都会变得很大发。
当然了,这个大发是针对沈海而言的,现在就是看他的表现再给责罚么。他交代的越多,这个立功表现就越好。
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势下,他相信沈海能够想明白该咋做。
陈文睿悠哉的坐在边上,看着沈海一开始还眉头紧皱的写写停停到最后的奋笔疾书,他的心思也安稳了。
这个事儿成了,在突破了心中的底线之后,沈海在卖队友的路上应该走得很顺利。
常言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沈海就是蚁穴。他们往常做得肯定是非常周密的,只不过有了一个突破口,他们就会轰然倒塌。
其实这也真的不算啥,跟后世的那些有组织犯罪的人相比,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他都没想到粮荒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容易的解决了,既然在那些产粮地都是无粮可收的状态,这些人囤得肯定多。
“郎君,啥时候走啊?”樱桃呆得很无聊,顺嘴问了一句。
“再等一会儿,咱们这是在救命呢,得给沈东家赎罪的机会啊。”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东家,不急啊,慢慢写。多一个字儿,身上的责罚就会少一分。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再多说的话,有人没准会说我包庇你。”
沈海看了这边一眼,接着奋笔疾书。
樱桃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刚刚到底都发生了啥,也懒得费那个心思。但是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