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事在院门外的马车上心情忐忑的看着王府门,心中不停的祈祷:老爷夫人没事的,会没事的。
良久,见府门前走来一个人,正是小姐。
他忙跳下车,把马车停在靠院门的地方,走上前:“小姐,您可出来了。”
“嗯,崔叔咱们走吧。”林小文声音有些沙哑。
崔管事直觉发现小姐神色不对,眼睛肿肿的似乎哭过,心中不由一沉,忙问道:“事情如何?”
林小文看着他虽然三十多岁但已经略显沧桑的脸,眼泪又流了出来,半天才道:“回去再说吧。”
崔管事只得压下惶恐疑惑,赶着马车回林府。
马车上,林小文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却似乎断了钱的珠子,不停的滚落。
她心如刀割,前世的时候因为工作忙,就没有在父母面前进孝过。
这一世,本以为可以快乐的享受父母的宠爱,然后陪伴他们到老。
没想到!父亲的案子竟然以这种荒唐的原因被了解生命,甚至还陪上了母亲,怎不让她愤怒心痛。
可是福王是最了解玄帝的人,连他都不敢上前去求情。
她难道要击鼓鸣冤吗?告皇上迁怒?死了她一人到也无妨,可是...弟弟呢,还有崔叔、黄轩、小月和几十口府里的下人呢?
她们都是依托着林家才有口饭,家里有嗷嗷待哺的乳儿,或者有高堂老母....最重要的是如果她不在了,弟弟一人独活一世...
这诺大的家业他还如何自处,他还有抱国志,想干一番成就,难道就此郁郁而终?
所以,她不能!
不但不能,还得告诫弟弟不要心生怨恨!何其难!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吗?
马车悄无声息的回了林府,林小文下了马车回了梧桐院。
她擦干泪痕,努力做出一派平常的模样,但还是被细心的小月看出了端倪。
“小姐您眼睛肿了?是不是哭过?”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事,你去泡壶茶来吧,我想单独呆一会儿。”林小文淡淡答道。小月只得答应着出去了。
林小文来到书桌前,铺开一张雪白的信笺,提笔准备给林小军写信。
可是半天也没写下一个字,这封信该不该写,如何写,她犹豫不决。
“啪”的一声,把笔搁在桌上,墨汁溅染了纸。
小月端着茶推门进来将茶放在书桌上,见桌上满是墨汁,忙拿过抹布把桌子擦干净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老爷夫人?”
“他们....”林小文不知道该怎么跟小月说。
她缓缓道:“本来没事了,但是皇上因太子一事迁怒了。”
底下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仿佛每说出一个字就是在拿刀凌迟自己般痛!
小月愕然道:“啊,怎么会这样!没事就是没事,怎么还....”她也说不下去了。
一向高大上的皇上竟然也有如此荒唐的处置,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原来玄帝是个昏君啊,她偷偷道。
林小文冷笑:“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还得叩头谢恩!”她此时恨极了这封建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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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方青青正耐心的亲手喂儿子饭,就听太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骂声:“这是什么饭菜,每天就给孤吃这些东西吗!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她叹了口气。
太子自从清醒以后,脾气更加暴戾。
一个不如意就动不动对下人拳打脚踢,如今府里下人中,没被太子打过的不多了。
大家都噤若寒蝉,整日战战兢兢的做事,连给太子送饭这样的差事,也如上刀山般成了人人惟恐避之不及的事。
看着儿子眼神里的惊恐,她心疼的对他道:“运儿没事,那是你爹,不怕不怕。”
小承运笨拙的童音道:“爹爹坏,打人!”说完挥舞着小拳头挥了几下。
方青青见他如此,忙抱着他去了外院。
如今外院到成了清静的地方,她不想儿子每日受到这样的影响,对他将来不利。
丫鬟来报:“王妃,方管事来报!”
方青青一愣,忙道:“快请进来。”说完把安抚好了的儿子交给乳娘,起身去了正厅。
高承运挥舞着小手不想离开娘的怀抱,开始咧嘴哭。
方青青忙抱过他,故作严肃道:“男子汉不许哭,娘有正事,先让乳娘抱会,一会回来给你带糖吃。”
小承运这才不情不愿的让乳娘抱过出去玩了。
方成神色惶惶,见了方青青立刻下跪道:“王妃,方太傅命小人前来有要紧事相告。”说完扫了一眼周围。
方青青会意,对站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
丫鬟们应声离开了。
眼见着丫鬟们都走远了,确定四下无人,方成才抹了把汗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方青青心一沉,道:“出了什么事?”
“殿下...殿下他...”方成嘴角哆嗦。
“快说,但说无妨。”方青青心急。
“他...他意图毒害皇上,被皇上发现了,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要...要让殿下一辈子不能出府门养病!”方成终于说出口。
方青青如遭雷击,混身发软,眼前发黑,身子就开始往下摊软下去。
方成见了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不...王妃您可要节哀,保重身子啊,还有承运呢!”
方青青这才有了一丝力气,强撑着身体坐直,竟然不知道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