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不禁问道:“落霞,为什么跟我谈这两个例子,有什么要提醒我的吗?”
落霞一惊,不过说说,抒发一下感慨,没有特别的目的。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老余疑问,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随便说的么?即使这样,言为心声,多多少少总有点想法的!”
“嗯,我也觉得有些想法,却不知道怎么对你说。容我想想,等一下啊。”
相对无言几分钟,老余好奇地盯着落霞,看了又看。
“想好了,我可以跟你再聊五分钟!”
“不会是编出来的理由吧?”
落霞不高兴了,狠狠地砸老余两拳,“谁跟你开玩笑?”
老余一愣,不对劲儿啊,落霞姑娘咋还喜欢玩暴力?
“噢,你说吧,刚才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老余摸着被砸疼的胳膊,“哎哟”了一声,“姑娘,你接着说吧,在下听着呢!”
落霞情绪好了一分,“这两个例子在我潜意识里,一直影响着我,你可能理解不了它们的分量,可我自己时时都能感受到,它们带给我的压抑感。”
有那么严重?老余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并快速做好倾听准备。
“钩弋夫人一例,我想它体现的是男权社会中女性地位低下,皇帝的女人尚且无法保证人生安全,何况平民家女子呢?”落霞看看老余,一脸严肃,微微叹息。
老余一想,是这么回事,人生苦短,烦恼已多,身为古代的女人,感受到的压迫尤甚。
“那个时代不是过去了吗?”
落霞跺跺脚,“没有,依然存在。现在男女完全平等了?呵呵,女人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在社会中扮演着从属角色。”
“那只是部分情况,整体来说,男女还是平等的。”
“哼,你是男子,当然体会不了其中的哀伤。”
是吗?老余疑惑地望望落霞,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啊?!
落霞情绪低落,“比如我家,我妈妈安然打理家务,我爸爸一出事,妈妈就喊道‘咱家的天已塌了,往后日子可怎么过?’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喊?”
“你爸爸本来就是家里的天,你为何听不习惯妈妈的话?”
落霞苦笑,“你不是说男女平等吗,男人怎么变成天了?”
老余张大嘴巴,想了想,自己意识真有点问题,脸红了,“我潜意识里好像保留了古代文化中的一点点糟粕。”
落霞跟老余解释,她妈妈在生活中表现得很软弱,这一点让她神伤。爸爸出事已给她极大压力和痛苦,妈妈的念叨则加重了她的不幸。
老余感叹道:“落霞,你是很自立的一个女孩子,不该埋怨你妈妈。她出生的年代与你不同,对男人有着骨子里的依赖。你要多多关心她,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家庭就是你们两人,母女之间应当彼此关心,彼此助力嘛!”
“我明白,谢谢你的鼓励。”
老余低头,心里有了另外一番心思。
当今社会,男女形式上实现了平等,但在实际生活中,男人喝酒侃大山,女人埋头于厨房,男人自觉高人一等,女人主动依附的状况并未彻底改变。
“第二个例子呢?”老余意犹未尽,关切地问道。
“人生无常多变幻,曲折行来路终平!”
老余讶异,“谁的诗句,从来没听过,”茫然地望向落霞,“哪位大诗人的名句?”
落霞掩口而笑,故意卖个关子,“你猜!”
谁呢?大诗人级别的,那就往唐朝猜吧。
“白居易吧?他经历了诸多坎坷,饱受人世沧桑,他的诗歌语言往往浅近,就把赌注押到他身上了!”老余意气昂昂,志在必得。
落霞大笑,笑出眼泪。
猜错了?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落霞不再笑,淡淡说道。
“莫非”
老余不敢往下猜,感觉不大可能。
“正是本大姑娘!你不相信,还是认为我才力不够?”落霞眉眼很好看,此时她脸上的样子,有些晦涩难懂。
“不怀疑你的能力,你刚才卖关子,让我走入死胡同。落霞姑娘何出此言?”
落霞板起脸,轻咬着嘴唇,心底涌起一股酸楚,瞅着脚下细沙,如进入新天地一般。
“雍正老爹拼命打压政敌,唯恐对方有一丝反扑机会,到了乾隆时期,他的儿子却一个劲儿地释放善意,构成了强烈对比,你不觉得很梦幻,很神奇么?”
“噢,你不是说都是政治需要吗?”老余脱口而出。
落霞不理老余,显出痴痴模样,“对个体而言,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变化够大啊!”
老余认为落霞的解释似乎连接着她自身,她力图在表达一种信念,但老余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一种信念。
“我是不是又变成了疯丫头?”落霞神情落寞,略显悲伤,呆呆地盯着老余。
老余紧张起来,望着情绪起伏如大风车一样变化的落霞,无法回答她的困惑,“你今天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落霞突然震怒,“我身体有病吗?为什么你也理解不了我?告诉你,我心里很痛!”
老余难过地蹲下,猛然间他找到了症结,犹疑地说:“落霞,我想你爸爸很快就能回家。连老爹的政敌,乾隆都能放过,你爸爸又没有犯什么错误,过一段时间,政府会关照你爸,让他回到你身边!”
哦?!
落霞激动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