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凑的剧情,看得邱小七精神无比集中,尤其是在白纯这个角色出现后。
她是个武侠迷,看得出这部《剑踪》,是借用了当初《龙门客栈》的大致剧情、正反派名字,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这个角色,“正反”两派的争斗,还能有迹可循,如几十年前的那部老电影一样,按部就班。
但多了白纯这个角色,时正时邪,就让剧情完全无法预料了。
正派被围杀、为救人无处可逃时,白纯出现,救了正派众人;
本以为这是个正派臂助,可以一扫反派势力时,白纯却又用身上那柄大戟,彰显了对正派的敌对立场。
偏偏,又是这样一个对手,又能在最危急的时刻,能让周淮安信任,愿意赌上一手,将孩童交予白纯保护。
而后,周淮安一行人,又在东石势力的监视下,硬着头皮冲杀进来,想要救走目标。
白纯就在那里,生生影响着正反两派的行动计划,随心任意,一如《沧海》里的那个鱼和尚,身负不世绝学,“有不谐者吾击之”,正反两派的所有行为,都要在顾及白纯倾向的情况下行动,唯恐惹到这样一个大敌。
情势忽变的剧情,正如邱小七此时的心情,开始时还记着手里的零食,后来就渐渐忘记一切,沉浸在千钧一发的剧情中去。
注意力,也渐渐从主角救孤的角度,慢慢转移到白纯身上。
这一变化,就感觉到了这部剧的主线。
与其说是“正派”救“忠良之后”,倒不如说是白纯饰演的这个“燕横”角色的问道之路。
邱小七是武侠迷,一眼就看出“燕横”这个角色,是出自狼派武侠漫画《武道狂之诗》中的男主角,青城燕横。
但也仅仅是借用个名字,整部《剑踪》,白纯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件事,那就是“看不到希望”。
看透了乱天下的根源,却不知道如何阻止,杀了一个杨宇轩,又有无数的“杨宇轩”出来,同样维护世家豪族,同样“一身忠烈、祸国殃民”,杀之不绝,甚至还引出周淮安这群“江湖侠士”的复仇;
阉宦东厂,受皇帝控制,杀戮大臣、搜集军资,遭世人唾骂,固然冤枉,但在白纯的冷眼旁观下,这些太监也不算什么好人,借机大肆搜刮,虽然一时稳定了江山,为祸不及“杨宇轩”这种人,但同样不是淑世之道,只能说是“以黑制黑”罢了。
所有人,无论士人宦官,还是江湖侠士,似乎着眼的,都是那些“忠良、大人”,争权夺利,为小义而捐身,至于百姓如何,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他们的注意力里。
这样的心理,《剑踪》里表现得很明显,邱小七轻松就看了出来,同时觉得熟悉,稍一动念,就明白了白纯这个角色的意图。
从武侠电影、甚至是电影一出现,虽说讲的都是“侠义之道”,但似乎都是在围绕帝王将相的大人物,拍个四行仓库,百姓都必须是蒙昧麻木的,在“英雄”的感动下,才奋力反抗,被“英雄拯救”;
更不要说武侠电影,整天救护什么“忠良之后”,细一想都让人觉得恶心。
就像电影里白纯说的,时逢乱世,百姓易子而食、死无葬身之地,没有人为其喊冤,“杨宇轩”这种人一落入同样境地,就有一大片“天下喉舌”在那疾走奔告,哀叹“天道不公”了。
却不想想,这些“杨宇轩”,本身就是吸食百姓血肉的存在,有什么资格妄谈什么“天道”?
一想到这里,邱小七就是一阵腻味,现在的人,都不是傻子,虽然网上也有一群精神资本家整天逼逼叨叨,但基本的道理,该懂的都懂,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因此,对于“燕横”这个角色的心理,邱小七只觉得无比认同。
说什么“忠臣义士”,平时骑在头上作威作福,遇上事了又在那立人设,希望有“忠贞之士”为其奔走卖命,可笑不可笑?
这些复杂的东西,在邱小七脑海里,只是一转,随即也就不再多想。
毕竟,电影,本来就是用来放松的,只要三观没问题,就没必要承载那么多不必要的“意义”,大家看电影是来轻松的,不然还要花着电影票,来电影院学习做人的道理吗?
因此,邱小七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了武戏设计上。
要知道,武戏,一向是很难搞的,就算是一些经典电影,比如说《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三国演义》,碍于武戏难度,都是很难让人满意的,聪明的导演会通过剪辑,让武戏增色不少,但细看起来,其实还是显得单薄了。
而白纯,用的是戟。
这种长兵器的武戏,一向是难中之难,简单举个例子,一个普通人,拿着剑比划几下可能姿势还很不错,但拿着戟想转一圈,就多半勉强了。
《水浒传》原里,甚至还有两个用戟的沙雕打架,结果兵器被缠到一块的,戟的难度,一向是诸长兵之首。
但这兵器的运使,在白纯手里,似乎从来都不是难度。
戟的霸气,被白纯使得入木三分,在电影里,多次与正道反派的诸般兵器对决,后发先至,每次都有不同表现。
遇到贺虎那样霸道的重刀,就以力破力,生生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压得对方喘不出气来;
遇到招工多变的刀剑、更是以变应变,被对方算计、匕首近身时,眼看对方就要得手时,那粗长沉重的重戟,又使出千柔百转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