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战场的攻城阵地相当的狭窄,逃兵们想躲避炮击除了继续进攻,就只有后退;可他们迎面是先遣军一轮轮的排枪齐射,身后除了督战队还有一个正等候进入战场的帝国满编步兵团。
千余名附庸军就被夹在了战场中间,根本无处躲避呼啸而来的齐射和炮击,更不懂得在场上隐蔽的技巧;他们近乎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被排枪和炮弹炸开的气浪变成四分五裂的尸体。
于是在黑礁港防线炮击后不到三分钟,缺口阵地周围仍然还站着的附庸军已然所剩无几;后排的帝国线列步兵们甚至能踩着他们的尸体,笔直的向先遣军继续发起进攻。
但面对着几乎已经伤亡殆尽的附庸军,紧跟其后的帝国线列兵们却仍在原先的位置,并且纹丝未动…眼睁睁看着东线已经倾巢而出的部队,在黑礁港的炮击中苦苦挣扎。
“砰!”
清脆无比的枪声在耳畔奏响,铅弹贯穿了帝国骑士的头颅。
碎裂的破片连带着蹭倒了后排的鼓手,血浆喷洒在周围线列兵惊恐的脸上,引起一阵恐慌。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安森却一点儿也不激动,他就像是一具无情的开枪机器,利用咒法师超然的距离感加上“异能”,精准的打爆一个又一个踏足到自己施法范围内的头颅。
现在的他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第五阶段”对施法者而言,是量变到质变的阶段。
作为一名咒法师,在刚刚成为施法者时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想要弥补与另外两大系施法者的差距,只有疯狂的学习和记录各种魔法,否则他就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当达到五阶——也是距离亵渎法师只剩一步之遥时,新魔法反而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现在甚至有信心可以完全不用魔法,只靠手边的武器和绝对的距离感,同一年前的自己打的有来有回;换成普通人,碾压都不成问题。
强大的距离感与扭曲现实的力量,反过来塑造了安森“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只要是在施法范围之内,他就是言出法随,心想事成的独裁者。
眼下,这个范围只有三十米的半径,如果放大到一公里,五公里,十公里…如果一整座城市的所有角落,所有声音,气味,温度,生命,自然规律法则统统尽在掌握,会是怎样的情形?
再更进一步,如果施法范围能够穿越穹顶,牵引星辰,勾连日月……
“砰!”
又是一枪,某个想要拔刀冲锋的军官应声倒毙,引起周围的帝国线列兵们一阵恐慌;随着急促不断的枪声,瞬间倒下了十几个身影。
面对着人数是自己好几倍的敌人,先遣军已经彻底杀红了眼,从军官到士兵都有些快失控的迹象——安森已经见到不止一个家伙举着已经微微发红的枪管,冒着炸膛的风险还在浑然不觉的开火射击。
“莉莎。”
略有些无奈的安森放下手里的利奥波德,摁住了一旁快要杀疯了的女孩儿。
“安森?”
“让卫兵连和散兵连的人收缩防线,能撤进掩体的人全都撤进掩体,做好隐蔽的准备。”
若有所思的望着平叛大军在西线的主攻阵地,安森不太确定道:
“算算时间,他也差不多该反应过来了。”
“啥?”
好奇的莉莎盯着安森,脑袋一歪。
……………………
“为什么停止进攻?!”
望着北侧阵地上那面被重新竖起来的克洛维王旗,伯纳德猛地摘下望远镜,对着被胸甲骑兵营长派来的传令兵怒目而视:“告诉我究竟有什么理由下令停止进攻,放任黑礁港叛徒们肆无忌惮对着东线开炮?!”
“他究竟知不知道,一旦帝国大军在黑礁港遭遇重挫和巨大伤亡,会造成多可怕的后果?!”
“萨多爵士当然清楚!”
传令兵轻哼一声,坚毅的脸孔上没有半分惧色;作为一名胸甲骑兵,他很清楚谁才是真正值得自己畏惧的:
“但正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爵士才下令停止进攻——面对拥有交叉火力优势的敌人,继续投入兵力根本无济于事!”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请炮兵阵地对黑礁港北部防线进行火力压制,或是从西线向黑礁港发起总攻,分散黑礁港守军的注意力,才能为东线军争取到转移撤退的机会。”
“撤退?转移?!”
看着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胸甲骑兵,伯纳德恨得牙痒痒。
“这正是萨多爵士派我来的另一个原因,伯纳德·莫尔威斯大人。”胸甲骑兵继续不紧不慢道:
“他请您利用这次机会放弃东线和北侧,将军队重新全部收缩到西线阵地一带。”
“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正中克洛维人的下怀——他们之所以要占领北侧缺口,就是希望利用这一凸出部吸引我们全部的注意力,不得不在围攻黑礁港前将其攻克。”
“但如果我们不尽快拿下这个缺口,就算撤出了军队,接下来难道不还是两面受敌?!”
“没错,但总好过现在被拦腰截断,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深吸口气,胸甲骑兵郑重的看向快要到临界点的伯纳德:“萨多爵士让我提醒您一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