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我是个罪人，我愿意赎罪，愿意弥补你们，但是其他神器不是我的东西，我也做不了主，接下来的路很长，艰难险阻，十巫的手段很是狠厉，你要提高警惕。炼妖壶找到之后，我也就帮不了你了，这条路还是要你自己走。”
萧少凡声音哑了哑道。
“好。”
女娲这样说，萧少凡并没有多少怨言，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有人陪着，一开始他就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不管这条路是一条好走的阳关道还是黑漆漆的独木桥，他都准备好了一条路走到黑，走到底。
“我们先去石夷那儿。”
女娲收了思绪转身对萧少凡说。
萧少凡犹豫着提了一句女娲石，女娲看出他的担忧安慰道。
“放心，它会找到我们的。”
萧少凡这才放下心来，有仙仆赶着神车过来又被女娲挥退嘴里说道：“神车太慢了，我们御剑乘风去。”
到了粟广原野的时候连通报都没有就被石夷的仙仆请了进去，石夷正在大殿急的焦头烂额，看见女娲叫喊着扑过来跪在地上。
“女娲娘娘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虚无子民啊！求娘娘责罚我吧！”
石夷扑过来的时候，萧少凡很清晰的闻见了他身上那股浓香的酒气，炼妖壶为何会被偷，原因不言而喻。
女娲肯定也是闻见了，很难得的动了气，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夷冷冷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让你戒掉贪杯的坏习惯！你非不听！这次竟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若是这次炼妖壶找不回来，你就拉着虚无之界给你陪葬吧！”
石夷伏在地上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滑稽又可怜，他可能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人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都对自己下了黑手，十方神器是关乎虚无之界安危的东西，一般不会有人在这儿上边儿动歪心思，这件事真得是意料之外，防不胜防，石夷可能到现在脑子都是蒙的，怎么同朋友饮了两杯酒就闯下祸事了。
女娲垂着眼睛看他，抿着的唇角稍微松了一点问道：“谁来同你饮的酒？”
石夷抖了嗓子回道：“巫咸和巫即。”
话音刚落殿门被吹开，从往外头飘进来一道红色的光线，女娲伸出手接过它，那光线在女娲手中停留了片刻又飘进萧少凡的乾坤袋里。
女娲手里结了结印，白光送出，嘴里说道。
“万光归来。”
之前送出去的那几道五彩光线又飘回来，跟之前那个红色的光影一样，在女娲手里停留片刻然后又飘进萧少凡的乾坤袋。
女娲目光悠长盯着殿外缓缓道。
“大荒之中，丰沮玉门，日月所人。”
女娲又垂了眼睛道：“石夷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找其他八巫的下落，我先去见玉门。”
石夷哆嗦道：“是。”
到了丰沮玉门的时候，有人正在山门前等候，一个纤长的身影坐靠在石壁上，指尖挂着一个酒壶，青衣曳地，鬓发高绾，步摇在风中轻轻晃着，听见动静也没有回头，萧少凡看见她在风中眯了一下眼睛缓缓道：“来了。”
女娲慢慢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酒壶，看着她小巧的一张侧脸缓缓道：“玉门，让巫即出来见我。”
玉门转过脸来看她，勾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娲的眼睛缓缓伸出手将酒壶从她手里勾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晃荡着起了身，指尖挂着的酒壶将掉不掉，她缓缓开口，语气很是绵长，问女娲。
“你觉得虚无好吗？”
女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玉门也不在乎她的沉默，只是看着高耸的山峰自问自答道：“虚无自当是极好的。”
女娲抬起头盯着她，玉门收回视线自顾笑了一下，又将目光落在萧少凡身上，缓缓走到他跟前，又问道：“那你觉得虚无好吗？”
萧少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是醉了还是清醒的，只能保持沉默，见他不说话，玉门像是觉得很没意思的撇了撇嘴道。
“你不是虚无的人肯定不知道。”沉默片刻又开口：“哎，你想死吗？”
这次她倒是没有等着萧少凡回答直接说道：“你肯定是怕的吧，我也怕的，可是现在我们就要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不想死，所以就要我们死。”
萧少凡缓缓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她是醒着的，女娲像是觉得她说的有些过分了，出声制止她。
“玉门，你喝醉了！”
玉门挑着眉看了女娲一眼，突然笑了，歪着脑袋走向女娲一字一句道：“你还是这么偏袒那些废物，为了救他们不惜将整个虚无之界都搭上。可是我不愿意，女娲，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你不用觉得我是因为和巫即的情分才将他藏起来的，而是我自己想阻止你们，阻止他。因为他们不值得。水牢里的人换了我们，你却要整个虚无之界去换他们，就因为我们是神，就理所应当的要去牺牲吗？这是个什么道理？”
女娲看了看丰沮玉门的上空，身子突然僵了一僵不确定道。
“你，开了死亡禁制？你自己出来了？”
玉门很是得意的笑了笑道：“不，不是我自己。”女娲抬头看她，她将手里的酒壶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还有这一壶酒。”
女娲看见他的神情倒是笑了笑道：“你们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玉门没有说话看着女娲突然眼神里就流出伤感，声音压得很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