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晚饭之际回山,却见山上的女弟子俱换上了绸缎小袄、穿着青绫裙或者黄绫裙。各个脸上薄施脂粉,一头青丝梳得油光乌亮。鬓边插着珠花,梳栉。一个个温雅款款,一步三摇,整个华山之上,顿时花枝招展,风光旖旎。
诸位男弟子见此,不禁也回屋换上了新袍,或蜀锦、或宋锦,配上金灿灿的革带。君子剑岳不群挑选弟子之时,本就要看人的长相。是以华山弟子不说各个俊逸非凡,也都是眉清目秀,更加上常年习武,气质超群,这一番穿戴,越发显得富贵都雅,丰神如玉。
令狐冲只记得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众人才如此刻意打扮一番,换上好衣好穿。此时这般热闹场面,华山派早已数年没有出现,一时不禁为之感叹。
众人吃过晚饭,他便道:“此次泰山之行。颇有些风险,咱们华山二代弟子固然都不能去,小师妹重伤初愈。也就别走这般远路了,不过山门谨慎。左冷禅未必不趁机行险,为了以防万一。却还须得留下几人看家。”
他此言一出,登时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出声,华山众人近i武功见长,都想到这“五年大比”之上露上一手,是以谁也不想轻易留下。
刘语晴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武功虽有进益,但后来其余师兄师弟却也逐步赶了上来,有她无她,也差不太多,她生xing也不喜热闹纷争,便道:“那我便留下来吧。”
令狐冲点了点头,他已知刘语晴身手之高,几不亚于练了“灵狐剑法”的陆大有,玉女十九剑出神入化,就算再来一两个嵩山派赵四海或者泰山派天松、天乙那般的高手,也未必能赢得了她,当即心中一宽。
他见刘语晴留闪,偏头便看向梁发,却见梁发嘴角喏喏,似乎要说些什么,他心中一笑,当即道:“三师弟,你怎么想?”
梁发涨红了脸道:“刘师妹武功虽高,但独自一人,若是碰到事情,终究没个商量,我也留下来吧。”
令狐冲笑道:“那你一人怎么够,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才顶一个诸葛亮,你们才两人,怎们还得再来一个才够。”
这话一出,却见陶钧突然道:“大师兄,那我也留下来吧。”
令狐冲微微一怔,心道我只是打趣之言,怎么这陶钧却突然冒了出来,他素知这陶钧平i沉默寡言,但一说起话来,却是最为心直口快,加上他一身正气,便如同一个小君子剑一般,也不愿拂逆他的意思,当即便道:“好,有你们三人在山上,华山派定然无忧矣。”
他这般说话,倒也不是大话,齐御风从少华山诳来的三位匪盗首领,第一位的“妙算子”朱文,虽然武功平平,却是jing通奇门之术,华山本就是天下第一险峰,他又将行兵布阵,太极两仪、五行八卦的变化融入到山势当中,依着自然造化,布下了许多险要机关,倘若敌方未经允许,就上的山来,必然便要迷迷糊糊,绕上好多圈子,才能解脱。
当即令狐冲安排完毕,众人便各自散去,回房收拾行囊,准备干粮。
唯独齐御风愁眉苦脸,一连叹息了几声,令狐冲不解,便问他缘故。
齐御风道:“梁师兄近i练习泰山剑法,陶师兄练习嵩山剑法,本来是我安排对付这两派的奇兵,准备令此二人一战成名,吓死嵩山派和泰山派的老鬼们,谁知这两人居然一人都不去参加五岳大会,这一次我这如意算盘可打空啦。”
令狐冲哈哈笑道:“咱们既然会了‘独孤九剑’这等绝学,又有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术,怕他那等小人何来,就算不用他们派的武功,单凭剑术,五岳之中,谁又能胜得过你?”
他虽不以五岳剑派盟主之位为意,但念及华山派此时武功之强,人物鼎盛,实在胜过其师岳不群时多矣,心中豪迈自傲,自然锐气风发。
次i,众人吃过早饭,便下山而去,梁发和刘语晴、陶钧三人一直送到山口,才转身而回。
齐御风依然牵着那匹青驴,曲非烟却骑着老虎雪风,两人本来无话不谈,但经过昨i一事,却又相隔甚远。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莫大先生夹杂在华山派众人当中,丝毫不起眼。这一群人当中唯独他青衣破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武林之中,独特异行之人甚多,有些人偏偏喜欢故意穿的破破烂烂,是以他也毫不在意。
华山派此番有钱在手,下山之后,当即在华yin县一口气买了十几匹马,众人轻襟长剑,纵马狂歌,一时好不快活。
一路无话。众人一行向东,不i便来到泰山脚下。
众人掐着i子,到得泰安,正是五月三十,正好再过一i,便是泰山大比的i子。
令狐冲到了泰安,与莫大先生密议一番,随即分手,在山脚下休息了一i。便率领着众弟子,动身上山。
走到半山腰上,便有四名嵩山弟子,四名泰山弟子齐来迎接。执礼甚恭。
那身穿黄袍的嵩山弟子道:“嵩山末学后进,恭迎华山派令狐掌门大驾,敝派左掌门和泰山派天门师叔。俱在山上恭候大驾。”
那泰山派的弟子方yu开口,却听那嵩山派弟子又道:“南岳衡山派、北岳恒山派二派的师伯师叔和师兄们。早先便已到了,令狐掌门和众位师兄到来。嵩山派上下尽感荣宠。”
令狐冲对着那嵩山派弟子点了点头,略微谈了几句,那泰山派弟子始终插不上嘴,一张脸便如同黑锅一般yin沉。
齐御风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