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杨清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突然意识到,可能这个陪伴了自己六年的人,从今往后,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他有些患得患失的喊了一句,之后要再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按自己本来就是借尸还魂,严格来,自己甚至是亲手杀死对方儿子的真凶,不过这六年的朝夕相处,对方身上母性的光环,早就融入了杨清平的心郑此时他才意识到,他早已经将眼前的这个妇人,当做自己真正的母亲。
“平儿乖,在山上乖乖的,娘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杨清平,上官婉走到他的身旁,摸了摸他的头。之后,站起来,朝着灰衣道士施了一礼,道:“今后,麻烦道长了。”
“夫人言重了。”完便拉着杨清平走出了房子,杨清平每踏出一步便回头望上一眼,透过越来越的门缝,看到上官婉微微侧着头,微笑的看着自己。终于门扉随着灰衣道士的双手,缓缓的扣上了。
杨清平跟着师兄去安顿住处不,完成了既定任务之后,贾似道也没有多待的意思,直接站起身来便准备离开。贾似道刚刚走到门口,身后,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孤筠,明便是清明,不多留一日吗?”
上官婉见状,低声了句:“贾大哥,我在山脚等你。”完,朝着里面行了个礼便兀自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们师兄弟两人。
“孤筠早就死了,你叫我贾似道便是了。”贾似道背对着师,冷冷的道。
“师父他老人家,也想你了。”老师没有理会贾似道的言语,继续着。
“哼?他羽化之时,想来最后悔的应该就是留了我一条性命吧。”贾似道继续冷冷的道。
“怎么会?当年没有保住你的双目,便是他一生所憾,他临终之前还念着你的名字。”
“是吗?可惜,我早就不是上清观的人了。”
“你随时可以回来的,现在这上清观是我做主,我要你重归门下,谁也不敢半个不字。”
“便是不容于正道江湖,也无所谓吗?”
“一众俗人而已,理他作甚!”
“那惹怒的是当今圣上呢?也无所谓吗?”
“师弟!”
“师兄,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乱世将至,道士下山。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钟声肃穆,残阳西斜,贾似道有些蹒跚着离开了自己长大的地方,重新下山去了,只有山后陵冢之前,多了一束白菊。
杨清平也在灰衣道士的安排下,住了下来。灰衣道士名叫张灵风,是老师的六弟子,自被遗弃在道观中,被上清观众人收养,因为资出色被老师收为入室弟子,排行老六。
听张灵风,其他几个师兄如今都下山去了,只有过年之时才会回来。这山上同辈的师兄弟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师叔的弟子,除此之外便都是些外门的道童了。
老师本名张玉晨,道号玄阳真人,乃是这上清观观主,修为深不可测,除了贾似道之外,他还有两个师弟,分别是纯妙真人皇甫颉和铁笔真人钟离丘,两人都是凝魂中期的修为。
聚气期圆满之后就是凝魂期,当修为达到凝魂之时,出手之时,意在气先,举手投足都暗暗锲合道,很多手段已经可以看做是仙术了。
上清观本是道门魁首,观主也一直被称作正一师,在江湖上威望很高。然而,十年前门内出了一场内讧,当时上清观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贾似道突然双目失明,判出师门,之后上清观封山多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许久。
这些年间,北方的全真教,南方的武当山都发展迅猛,渐渐有取代上清观江湖地位的意思。
如今,上清观门内凝魂期的高手除了三位长辈之外只有大师兄张瑾瑜,其他弟子多数都在聚气期。
杨清平被安排同张灵风住在一起,张灵风从就生活在道观中,每日除了清修便是练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两人刚认识不久,就被杨清平口中丰富的童年生活勾住了精神。
“当年,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我和娘与一群狼妖住在昆仑山郑那些狼妖个个都有一米多高,为首的狼王哈奇,肩膀就有三米高,身子七八米长,往人身上一扑,就跟一座山一样。寻常人别是动手了,便是看上那么一两眼,那就是三魂丢了七魄,只能乖乖等死了。”
“那西北狼妖那么厉害啊,师兄我也斩杀过一些妖怪,那么厉害的可从没见过。”
“那当然,这龙虎山地界的人,都比北地的大汉矮不少,那妖怪就差的更多了。”
“是吗?真想去北地看看,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
只见六岁的杨清平不断的朝着十六岁的张灵风着各种新奇的事情,张灵风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乖乖的听着,场景甚是离奇。
两人就这样聊到了后半夜,晨钟响起之时,张灵风才猛的惊醒,没顾上招呼一旁呼呼大睡的杨清平,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赶到纯阳殿时,道童早已坐的满满堂堂的,“道可道,非常道”的念诵了起来,张灵风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没想到,还是被一双凌厉的眼神发现了。
“灵风,怎的早课都敢迟到了!”
“师傅,弟子知错。”张灵风见师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赶忙俯首认错,不敢再多其他。
老师猛的吹了一下胡子,哼了一声,道:“昨罚抄的经文抄完了吗!”
张灵风暗道一声糟糕,昨光顾着听杨清平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