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轻轻松松推起地道出口的木质盖板,出乎意料地,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
地道的盖板被丁瑜洲从里向外推开一角,他透过盖板移动后露出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地道外面望去,但是周围环境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东西也看不清,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长期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丁瑜洲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着实不适应,没有电视手机电脑等现代设施,没有珍馐美味的生活,丁瑜洲或许还能忍受,可偏偏没有电灯的照明,让丁瑜洲这种追逐光明喜欢亮光的人,实在压抑得难受,心里满满的不适应。
可就算不适应,又能如何,除了适应,别无其他法子。
好在他不像阿元那般有密闭恐惧症,他对于黑暗虽然排斥,却并不会达到心理极度的变态程度,起码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毕竟在黑暗里待得久了,就是正常人,也会对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产生厌倦和恐惧。
丁瑜洲原本还盼望着能够在推开地道出口盖板的时候,能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可事与愿违,周围是和地道环境一样的黑暗。
丁瑜洲察觉到外面没有危险,壮着胆子推开盖板,探出头向周围的新环境望去,发觉四下无人,举起火折子去照亮整个空间,这才发现原来地道出口的盖板是这间屋子的地板,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压盖,所以他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地道出口。
随着丁瑜洲目光的移动,地道外的环境随之掀开了神秘的面纱,但是丁瑜洲的面容上却露出大大的疑问,自言自语道:
“今夜当真是奇遇,一个又一个,我这个福尔摩斯当得可真过瘾,这又是哪里?”
武媚娘见丁瑜洲一直探出头张望,不知外面是福还是祸,在丁瑜洲身后好奇地问道:
“喂,瑜洲,外面情形如何?”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在地道里询问,将头缩回地道之中,见她身体摇摇晃晃,似乎有站立不稳的危险,忙伸手扶住她,关心地问道:
“你怎么了?”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微微一笑,看到他就在身边,放下心来道:
“就是有些头昏,不碍事的。外面什么情况?”
丁瑜洲仔细地扶住她,答道:
“外面是一处屋子,不过我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全然不知道这是哪里?按后山到这里的距离推算,这里应该还是在感业寺内,具体是后院的哪个房间,我当真搞不清楚。好在他们都走了,我扶你出来透透气。”
武媚娘感到头脑发昏,不过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思维去听丁瑜洲所说的每一句话,刚才一直感觉胸口沉闷,有恶心想吐的感觉,这才急躁地催促丁瑜洲,想尽快出这暗无天日的地道。
丁瑜洲见武媚娘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凭借自己多年的考古实习野外经验,知道她这是出现缺氧反应了,因为在地道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加之地道里氧气稀薄,自然出现如此难受的反应。
“小心点,注意脚下。”
丁瑜洲体贴地搀扶住武媚娘,轻轻在她身后推着她,脸上表情严肃,内心却是五味杂陈,面对武媚娘如此一位妩媚动人的美女,虽说心里对她有仰慕和欣赏之情,却也只能敬而远之。
丁瑜洲清楚,历史的结局,不容改变,任何事情的发展都逃离不了既定的结局,他作为一个历史专业的研究生,对此深信不疑,也正是因为这种缘故,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些畏首畏尾,生怕改变了历史进程,可有时候,他预测得了结果,却预测不了过程。
别的事情不说,就比如《如意娘》这首诗,历史的记载是武媚娘为了唤起唐高宗李治对自己的感情特意而作的,可是丁瑜洲所经历的事实却并不是历史记载的那样,那首诗是他丁瑜洲根据史书记载抄录的,机缘巧合下强安到武媚娘的头上。
如此现实真相,他知道,武媚娘也知道,可其他人不知道,众人所知道的便是史书记载的那般。
无论是从专业的角度,还是从个人感情的角度,丁瑜洲愈加坚信历史无法改变。
武媚娘不懂得什么历史规律,也不知道丁瑜洲的真实身世,她现在已经对丁瑜洲越来越有好感了,她甚至还一度有过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遐想。
此刻,武媚娘已经彻底喜欢上丁瑜洲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家伙了。
武媚娘主动去攥住丁瑜洲的手,让他给她以支撑,刚开始丁瑜洲有所躲闪,可后来拗不住武媚娘的主动,只得顺从她。
武媚娘虽然感觉丁瑜洲对自己的态度不甚明朗,对自己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轻薄之举,愈加觉得他是一个正人君子,越发对他有好感。
武媚娘迈开轻飘飘的步子,缓慢地出了地道,仿佛瞬间从充满鬼魅的地狱重新回到空气清新的人间世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开阔之感。
武媚娘做了个深呼吸,鼻息间有浓烈而舒心的空气进入体内,空气中还隐约带着一股淡淡桂花香,甜甜的味道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让她觉得仿佛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重获新生和自由。
丁瑜洲将火折子递给武媚娘,自己在一旁重新布置好地道出口的现场,小心地将地道出口的盖板,也就是这处房间内的地板重新盖上,复原回原先的样子,防止被妙善一伙人回来发现。
武媚娘拿着火折子照亮了整个房间,四下里张望一番,略微思索,说道:
“哦,我一直纳闷这里是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