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计既定,一切准备妥当,就待东风。
丁瑜洲他们一直等待的东风不是现实中的东风,而是天上正一直绵绵无期的秋雨。
他们正期待着天上的秋雨可以下得再大些,一定不要停下,因为此时秋雨有减弱之态势,但是从暗沉沉的夜色来看,这雨会一直下,还会变大。
因为雨大,那些贼人无法实施他们恶毒的计划,不得不停止火烧感业寺,全都躲藏了起来。
为了掌握敌我双方的真实情况,知己知彼,以便能百战不殆。
丁瑜洲刚才派遣阿元前往后院四处悄悄打探了一番,暗中刺探到妙善他们的行踪和动态,同时钱来竹将军也已召集士兵开始排兵布阵,就待时机成熟,一举出兵剿灭贼首。
阿元在后院查探一番后来报,妙善的院落及其旁边的两处院落都亮着灯火,隐约还能听到房间里不时传来吆喝声和划拳声,这让丁瑜洲断定,因为下大雨的缘故,这群贼人全都躲在屋子里避雨,全然放松了警惕,同时这也说明他们不知道朝廷士兵的到来,要不然不会如此淡定地躲在屋子里避雨玩乐。
秋雨一直在下,滴落在凡间,也滴落到每个人的心田中,有人伤感,有人喜悦,有人烦恼,有些人因为心里无所谓什么感受,逆来顺受惯了,便也没有了感觉。
对同样的雨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情感寄托,或喜或悲,全在人心的喜与忧。
在深沉的夜色下,丁瑜洲站在廊檐下看着钱来竹将军排兵布阵,操练阵法,不由得被这热血澎湃的场面所感染,心里似波涛汹涌般壮阔,起初他的心情还沉闷窒息,加上渐渐听到雨声有增大的态势,心里不由得开始阵阵欢欣喜悦,仿佛听到了渐渐擂起的战鼓之声,不由得双拳开始紧握,力量在心,胸中似有万丈长虹,抱定了势在必得的决心和胸有成竹的信心。
丁瑜洲那高大有力的身影站在廊檐下,帅气英俊的脸庞加上略带忧郁的表情,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又像一尊比例匀称的雕像,散发着迷人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如果周围有一大群小姐姐在侧,势必会引起一番尖叫,只可惜周围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当真是可惜了如此俊逸潇洒的身姿和唯美迷人的画面。
屋内,烛台上已经留下一堆凝结的烛泪,标记着时间的流淌,算是时间悄悄流逝后留下的痕迹。
静安住持坐在正房佛字下静心打坐祈福,口诵佛号,双手捧着一串青玉材质的佛珠,那青色佛珠一颗一颗地从她瘦如竹节的指尖滑过,自有一番超凡脱俗之风。
碍于外面有众多兵丁,武媚娘和妙半身为出家人,又是女子,不便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和交流,便都自觉地在一旁陪同住持大师一起打坐。
妙半性子沉稳,极像住持大师的风格,所以能够坐得住,而武媚娘原本也可以长时间稳坐蒲团,只是此时挂念之事颇多,被外面的局势所牵绊,又牵挂丁瑜洲的安危,时不时忍不住向外面张望。
静安住持虽然双目低垂,但是对周围的变化依旧能够清晰察觉,见武媚娘如此,知道她修为尚浅,难以平静心境,说道:
“妙真,我见你时不时不能入定,心不静,一切都不静,你且去外面看看吧!”
武媚娘见静安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嘴上却不承认,辩解而掩饰道:
“大师,弟子知错,不知安心室、静心室的师太们是否安好,她们可都是您的同辈师姐妹,希望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呀,另外,也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弟子甚是担忧,才一时无法静心的。”
静安住持微微抬眸望了武媚娘一眼,知道她这话虽是借口,但是这句话倒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叹声道:
“你的那些师姐师妹们应该都无大碍,想来应该全都在各自的房间昏睡吧,我们所有人的晚饭都被妙善一伙人下了méng_hàn_yào,只要妙善一伙人不烧寺,大家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妙半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妙真,你还需修炼才是,修为太浅,连生死都勘不透。生死无非是世间大梦一场空,何须惧怕呢?”
静安住持赞同而满意地点头道:
“生是空,死是空,生生死死都是空。无惧无怕,才是佛法。”
武媚娘似懂非懂,对于妙半的说法表示赞同也表示反对,赞同生死为空的说法,但是也反对这种绝对的观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是一场空,可经历过与没有经历过就是两种不同的体验,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是不能也不敢当着她们两人的面说出来的,只得再次违心地说道:
“多谢大师指点。妙真受教了。”
就在武媚娘犹犹豫豫自己是应该出去,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受煎熬打坐的时候,屋外的院子里脚步声开始躁动起来,丁瑜洲那浑厚清脆并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钱将军,现在雨势变大,正是出兵擒贼的最佳时机,只不过选择如此时机,着实要辛苦各位兄弟了。在这里请各位兄弟受丁某一拜,感谢各位冒雨前来帮助感业寺,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钱来竹回应道:
“丁公子莫要如此客气,保护感业寺是我们的职责和使命所在,理当如此。众位将士,今夜我们按照丁公子的妙计行动,定当克敌制胜。”
武媚娘激动地向院子里看去,听到外面雨声大增,透过雨线还朦朦胧胧地看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