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到了。”
荣国府门前,守仁下马车把马牵住,躬身等待贾环下车。
帘子掀开,贾环微微一笑,随后勾着嘴角朝着府里走去。
守仁也赶紧将马车交给早已等在旁边的小厮,快速跟上。
刚刚走到凤姐小院。
“三爷小心!”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突然跑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贾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守仁立刻一步窜到贾环身前,紧接着快速拉开他,随后一个快到极致的过肩摔。
“嘭。”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下都感觉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啪,啪,啪。”
贾环轻轻拍着手,微笑道:“看来这两个多月,你没白费功夫,不错,不错。”
守仁赶紧躬身行礼,这才恭敬道:“是守仁多事了,就算没有守仁,想来三爷也能够轻易躲过。”
一边将摔在地上的小厮扶起,一边笑着说道:“府里发生何事?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三爷,宝二爷发了急症,老太太急得不行,派我来请琏二爷,请琏二爷去太医院将陆御医。”
小厮赶紧告罪一声,并解释道。
听他这话,又见他急得不行,贾环正色道:“既如此,那你快去吧。”
小厮恭敬行了一礼,这才急忙跑进院子。
“走吧,先回去。”
随口对守仁说了一句,便不再说些什么。
回到院子后,晴雯和彩霞以及几个小丫头都不在,贾环自己泡了一杯茶,细细品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旁,守仁有些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三爷,府里的宝二爷犯了急症,您不去看看吗?”
贾环并不作答,又听守仁恭敬道:“三爷,守仁觉得,三爷应该去看看,毕竟宝二爷也是三爷的兄长。
另外,府里老太太对宝二爷十分关怀,三爷就算只是去露个脸,也好过当做不知道呢!”
见贾环还是不作声,守仁又想继续谏言。
却见贾环将手中茶杯慢慢放下,微微摇头道:“他哪里会有什么病?还发了急症,我估计是今日老爷要考他学问,这才装病罢了。”
昨日,贾政就派小厮前来告知,说今日要考他和大脸宝,以及贾兰的学问。
实际上,贾政不过半桶水,只是一天闲着无事,带着几个拍马屁的清客找点乐子罢了。
同时,也好显摆一下自己教子有方,博得几个清客的夸赞。
只不过,说来也奇怪,大脸宝也聪慧非常,对于一般诗词歌赋,就去跑不拔尖,但也能够轻易超过一般人。
唯有四书五经,以及经义八股,就算贾政天天耳提面命,这家伙一点也看不进去。
平日里,陈宫讲学的时候,说到古人趣事典故,这家伙兴趣就来了,听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但若是一开始讲到四书五经,他就会昏昏欲睡,一上课就想着下课,一下课绝对不会继续在外书房待着。
每次望着大脸宝飞速奔驰而去的背影,贾环都觉得,后面就像有狗在追咬他一样。
而今天晚上,正好是贾政要考学问的时候,偏偏大脸宝病了,还发了急症,依着他平常的性子来,必然又是装病。
对面,守仁有些目瞪口呆,为了躲避被二老爷考学问,居然装病,而且刚刚进入荣国府时,就见好几拨人急急忙忙地有着,想来应该就是为了他的急症。
守仁疑惑道:“三爷,不是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
宝二爷为什么会对读书这么厌烦,而且不惜为了躲过考问,就将整个府里都给惊动了。
他这么做,不合适吧?”
闻言,贾环又细细品了一口茶,随后笑道:“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他以前的事迹,也属正常。
若是常人,就算被考问学问答不上来,最多就是被打一顿就好了。
可我这位宝二哥,见到我老爷,就像老鼠见了猫。
别是考问的是他不喜欢读的四书五经,就算只是和我老爷平常说话,他都心惊胆战,害怕的不能自理。
再说,惊动府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年,整个府中请的太医,几乎一半以上都是因为他请来的。
每一次不是受惊需要静养,就是其他的小病。
府里的老太太,将他看着命根子,所以但凡一点伤风感冒,就会大惊小怪,让整个府里不得安生。
所以,刚刚那个小厮说的发了急症,只不过又是他用来躲过考问的小把戏罢了。”
守仁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有的人一辈子就想读书,偏偏没这个条件。
有的人有这个条件,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真真是让人气恼。
见守仁眼中的愤怒,贾环微微摇头,沉声道:“不过怎么说,你既然到了我跟前,那就算是三爷的人了。
三爷知道,你一心想考科举,可惜黄河发大水,将你的家给毁了,因此被卖到牙行,你很不甘心。
不过,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不管你之前怎样,到了三爷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管你能不能甘心,都要甘心。
这是命运的不公,也是对你的考验,但三爷不理会这些东西,如果你是个人才,可堪造就,跟着三爷,将来三爷我也不会少了你的前程。
但是你心里的愤恨,这是第一次,也希望能是最后一次,不要在三爷我看到你眼中的目光。”
话音落下,守仁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一般,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