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愚钝,下回出门一定会记得给公子您拿好要用的床单的。”
“不必了,说不定下回我就不喜欢这个床单了也未可知啊。”
“……都听公子您的。”
“老陈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啊?”
“公子您说笑了,您不是那样的人。”
陈景夕“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看见旁边那长榻了吗?你晚上就收拾收拾睡那里吧。”
老陈转头看过去,果然那里有一条长榻,而且还长榻看起来还挺宽敞的,老陈稍微有点圆润的身躯差不多还能在上面翻个身什么的。
“小的多谢公子体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主要还是这里太冷了,你再给冻病了怎么办,我怕你传给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吃药了。”
城西铁匠铺子,老李正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边喝酒边在那里瞎哼哼,听起来还挺开心。
此时一个街坊经过,瞧见他这幅惬意的样子,笑着嚷嚷道:“老李,干嘛呢,又喝酒呢,少喝点,上回侯寡妇不是让你别喝酒了嘛,让她看见又得叨叨你。”
“随便喝点,我喝酒我高兴,她管的着么。老子自己打铁挣的银子,喝两口酒怎么了,她管得可真宽。凶巴巴的,我老李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看上她的,她趁早歇了那心思吧。”
街坊听他这么说还想再出言打趣两句,刚想张嘴说话,余光就看见那个凶巴巴的侯寡妇过来了,街坊忙收了声,抱紧刚买来的菜,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侯寡妇手里挎着个菜篮子,看样子应该是刚买完菜回来,怒气冲冲的过来一脚踹开了铁匠铺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木门颤颤巍巍的晃荡到了一旁,刺耳的吱呀声老半天才平息下去,路过的行人听见这声响都皱皱眉头快步走过。
老李正美滋滋的刚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正惬意的咂摸着味道,就听见这“砰”的踹门声,不耐烦的骂了一声起身去看。
侯寡妇挎着菜篮子,叉着腰,正怒目的瞪着他“好你个老李,在背后编排我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臭嘴,让你没法喝酒啊!”
“我说你什么了,说你什么了,你闲着没事踹我家门干什么?踹烂了你给我赔啊。”
侯寡妇低头看了看,捡起地上那根烂扫帚头朝老李砸过去,嘴里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烂玩意,是喝酒喝的肥了胆了不成,连老娘都敢编排,酒怎么不烧烂你的嘴,让你再喝酒。你个烂怂货,以后再让我知道你背后编排我,我……我砸了你的铁匠铺,个不要脸的烂玩意。”
老李等她骂完,面不改色的抬头问道:“骂完了吗?骂完了就收拾东西麻利的滚蛋,老子不和你这种弱女子计较,但惹急了我可就不好说了啊。”
侯寡妇被话激得往前走了两步:“来啊,你计较啊,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咱们俩还不一定谁吃亏呢。”
说完,侯寡妇转身挎着菜篮子出门了,门口这会子功夫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侯寡妇走出门去,众人作鸟兽散。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啊,没见过就回家看你爹娘吵架去,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饿两顿,瞎看乱看的我挖了你眼珠子。”
老李默默摇了摇头,叹道:“真是个悍妇,都快能赶上阵前叫骂的人了,啧啧。”
古介山庄,春盛堂。
阿岩快步走进书房里“公子,望月客栈刚才差人送来消息,有位陈公子刚刚入住,据这位陈公子所说,他来自清宁城。”
“他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带了多少侍卫?”
“一共三个下人,其中有一个是贴身长随,是睡在他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另定了下房住的。这位陈公子自从进了房间就没有出来过,晚上是他身边那位长随下来点的菜,让小二送上去的。那位陈公子称呼他的长随为‘老陈’。”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长勇院。
芳林刚掀开帘子走出来,远远看见子苓刚进了院子里就满面笑容的迎上去“萧姑娘您来了,夫人刚还说起您呢,您快进去,这天冷的很,可不好在外面多呆。”
屋内严夫人正在绣花,听见芳林的动静抬头往门口看去,见子苓进来,连忙起身要迎。
“哎呀,明姐姐,您可小心些,不用起来,我过去就行了。”
严夫人笑了笑,拉过子苓的手让她坐在长榻的另一侧,说道:“冷不冷啊,眼瞅着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我这院子又离你那里可远得很,一路过来冻的够呛吧。”
“是挺冷的,冷的我都有点受不住了,明姐姐,现在可是到了最冷的时候?就是这晋城最冷的时候?”
严夫人摇摇头,说道:“还没到。早着呢,且还得再过一阵子,至少要等到后山那湖结上厚厚的冰才算是冷,现在那湖都没结冰呢。你那院子里冷吗?要是受不住的话就让人往你那里再多送些炭。”
“不冷,屋里挺暖和的,要是呆屋子里还冻得受不了,就太吓人了。”
“哈哈,说的也是。”
子苓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瓷瓶递给她,说道:“明姐姐,这是我给你做的一些安胎药,一天吃一粒就行了,可不能多吃啊。还有这个,这是药方,你留着,回头吃完,效果很好的话就再让正仁院的大夫给你做。”
“好的,谢谢子苓妹妹了,我会好好吃的。这回还是多亏了你,要不然……那可就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