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的翠心,不能算是翠心了?”梁绯女说。
这倒是有点出乎梁绯女的意料。
无欲无求的徨鸣岭村民,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们的心性?
那白发老者走到窗户边上,看了一下凌耀。
“见过了外头的花花世界,自然就有了那种心思。”白发老者说。
“你是翠心拥有者,这一点,倒让我有点惊讶。”
老者虽是对着梁绯女说的这话,眼睛却没从凌耀身上挪开。
仿佛凌耀,就是一个他很重要的亲人一般。
梁绯女听到这,大概明白了一点。
在徨鸣岭,只要有一个人,有了对外头世界的憧憬,那就已经不在被称为是徨鸣岭的人了。
白发老者指了指外头。
“这整个徨鸣岭,只有一枚翠心,也就是,那永望崖边上的一颗。”白发老者说。
“永望崖?是那个黑漆漆,一眼望不到边的悬崖吗?”梁绯女说。
“你即已经拿到了翠心,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白发老者说。
凌耀的眼睛瞪大。
他一把抓住梁绯女。
“所以,你早就知道,翠心,根本就是一句空话。”凌耀说。
“不是的,我也是被逼无奈,这翠心,我真的也是不知道的呀!”梁绯女说。
凌耀使劲拽着梁绯女,把她拽到外头。
刚到外面,凌耀的手就开始不住颤抖。
“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凌耀说,即使一片黑暗,梁绯女也能看出凌耀眼中的愤怒。
被骗了,还是这样一个自己认为完全掌握在手中的人。
梁绯女自知理亏,只有乖乖听着。
凌耀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受到一种名叫悲伤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从方灵儿身上,凌耀都没有怎么感受到。
梁绯女,这个平庸的女人,竟然会让他凌耀,体会到那十年未曾出现的情感。
梁绯女抚了两下凌耀的胸口。
“好了别生气了,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了好吗?”梁绯女说,“世事无常,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你这女人,说的倒是轻松,你来给我想个办法看看。”凌耀说,“此时在外头,还有伍婆婆和那侯家大王爷,若是伍家的伍婆婆取胜,我们还有喘息余地。”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输了,那大王爷的怒火,不止发泄到伍家,也同样波及到我们凌家。”
“在凌府里,有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娘子。”凌耀说。
梁绯女打断了凌耀的话。
“你真的是心系她们吗?”梁绯女说,“还是说,你只是为了尽一个责任,尽一个你在心中存了好久的责任?”
凌耀被这番话说的愣住了。
他失去感情已经这么多年。
他不知道对一个人存有温情是什么样,他只知道责任,就像他在纸上记的,对方灵儿的爱一样。
明明不存在的东西,却是为了责任,硬要和方灵儿在一起。
对于凌术也是,没有太多情感。
只是因为凌术是个父亲的身份罢了。
凌耀把头偏过来。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凌耀说,“我的出生,就是为了挑起凌家的大梁,没有什么能够阻止。”
“要做凌家的家主,我就得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凌耀说。
“那你当初,在乱葬岗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梁绯女说,把凌耀问的哑口无言。
“别和我说这些,我救你,也只是我的目的还没达到。”凌耀说,“现在,我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想杀了你。”
梁绯女做的事,让凌耀无法原谅。
凌耀闭上了眼。
这样几乎让凌耀完全处在了黑暗之中。
他习惯睡着的时候,有光亮透过他的眼皮,这样可以让他有安全感。
可凌耀此时的模样,不太对劲。
周围的时间,如同静止。
梁绯女眼前一黑,像是进入到一个莫名的世界。
刺眼的光芒闪的梁绯女睁不开眼睛。
几分钟后,梁绯女听到了清脆的鸟鸣。
“唧唧,唧唧……”
又模糊变得明快。
这是,凌府。
梁绯女挥了挥自己的手,往脸上拍了拍。
“不会吧,我又到这里了?”梁绯女说。
先前的景象,全部消失,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身子,看不到了。
这熟悉的场景,让梁绯女想到了一个月前。
她拨开身旁茂盛的枝叶,走到了前庭。
这时,那棵大树还在,看来,是在方灵儿出事之前吧。
正好,梁绯女也想知道知道,凌耀当初,为何对方灵儿有这么大的戒心。
这在一个小不点身上,属实是不正常的。
想着,蹦蹦跳跳跑出一个孩子,皮肤白嫩,可爱灵动。
“爹爹,你今日,要去哪里呀?”凌耀脆生生的对着凌术说。
“爹爹可有着大事要办,那京城的侯家到访,爹爹不能怠慢了他们。”凌术说。
“可是爹爹,侯家既是大家,我们这样去谄媚会不会被他们厌恶呀?”凌耀说。
梁绯女在边上,不由得感叹。
凌耀才什么年纪,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三观,看样子骨子傲的男人,从小便是如此。
凌术摸了摸凌耀的脑袋。
“这就是这个世界,你谄媚,他们讨厌,觉得你像个苍蝇粘着他们,但你要是不谄媚,他们就会更加恼怒。”凌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