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见到他。”凌耀说。
“你爹爹十年前的表现,与你如今一比,我说真的,真的为你的爹爹羞愧。”梁绯女说。
凌术的成功,绝非偶然,有这么一个对小洛城的爱护之心,怎么会做到袖手旁观呢?
想到这,梁绯女都为凌耀羞愧。
老子和儿子,做出的反应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凌耀的眉头紧皱,他最讨厌梁绯女用这样的语气,在和他讲话。
“你理解什么?我和我爹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评头论足的吗?”凌耀说,“我是不如他,但我不想像他一样,因为这些个破事,最后失去他最重要的那个人。”
凌耀的情绪激动,梁绯女好久都没看到凌耀这般样子。
想必,他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怪癖的性格的吧。
梁绯女又心软了。
她揉了揉脑袋,如今,自己在伍婆婆手下,是受宠的,这也是自己的地位突飞猛进的原因。
“若是你真的是非常抗拒这件事,那我不是不可以选择,换一种思路。”梁绯女说。
“什么?”凌耀简单扼要的说。
“粮草,这是非常重要的,我需要你,想办法筹集粮草。”梁绯女说。
“你说,你让我去筹集粮草?开玩笑吧。”凌耀说,“小洛城的粮草,够一年还富余。”
梁绯女摇了摇头,看来,凌耀果然是把当年的事,忘得差不多了。
这件事,从上次在乱葬岗遇见左丘清的时候就可见一斑。
说不定,凌耀对左丘清还有这眷恋,只不过是因为,他没有站着,看见自己最重要的这座城,重新存活下来了。
但这个心结,梁绯女可不好办,毕竟掌控像是左丘清这般大人物,凭借自己的微末道行,实在是难以做到。
“你把那些事情都忘了,我都可以理解,可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就不能听我一句话吗?”梁绯女说。
“我忘记什么了?”凌耀说,他的眼神中都透露着迷茫。
“你还在逞强,十年之前的事,恐怕你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吧。”梁绯女说,“罢了,反正现在对你说这些也都是对牛弹琴,你还是不会有什么反应。”
“既然是我没反应的事,为什么还要强迫我去记起?”凌耀说。
“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你现在的无所谓,而是到时候你不会因为此时的决定而懊悔。”梁绯女说,“更何况,你仔细想想,你所遇到的这类事,难道还少了吗?”
凌耀沉思,仔细回忆起来,从以前开始,自己的确是忘记了许多事。
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梁绯女也是帮助了他很多。
不然,这种像是羁绊一样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凌耀扭过头,直接离去。
“我刚刚对你说的,你答应了吗?”梁绯女在凌耀身后问道。
“别打乱我的思路了。”凌耀就丢下这一句话。
梁绯女微微一笑。
这家伙,有了一片心之后,做起事来倒是都有人情味了。
一天过后。
凌耀已经踏上了征程。
五天之内,自己得找到供半座城的人用的粮草,不然,情况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可这件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又是谈何容易?
临城,都已经得到了小洛城即将再次与侯家开战的消息。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噩耗。
若是小洛城落败,定是会殃及池鱼。
所以,在粮食供应上,也都已经和强势的侯家达成了一致。
说什么,也不会卖给小洛城一粒米。
凌耀不断碰壁,平日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那些个米商,此时见到他,都是唯恐躲不及。
“凌大少,你找下家吧,我们是真的容不下你,你不要怪我们呀,我们也是想继续好好的做点小本生意。”一个手上戴着数个宝石的米商说道。
这个家伙,以前都是在和凌耀称兄道弟,如今到了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当年搂着肩膀的兄弟情,就变得如此单薄了。
凌耀冷笑,这米商,以前求着自己办事的时候,那姿态,恨不得趴在他的鞋上,把舌头黏在上头舔,现在自己有难,他倒是择得快。
不知不觉,凌耀来到了一个异常荒凉的村子。
里头气氛诡异,换作一般人,一定这辈子都不会希望往里头涉足一步。
但这些东西,对于凌耀来说是免疫的,他现在,就算是有鬼在他面前骚首弄姿,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村子,凌耀好像有些印象。
曾经,是有过一场大灾,所有村民,都葬送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那火凶狠又广阔,让在村子里的人们,都没有时间逃跑。
而据说,那是因为天上的神仙降罪于这些村民身上。
这里,应该没有粮食吧,凌耀心说,可正当他打算扭头就走时,村子深处,有缕缕的炊烟冒出。
嗯?
这个地方还有人家?
凌耀掂了掂脚,极目远眺。
那炊烟应该是真实的,凌耀长呼一口气。
“看样子,那传闻,果然是骗人的,这不是还有人么。”凌耀说。
说着,他往荒村里走去。
荒村里,墙上,到处都是血迹。
凌耀警惕起来。
这是早就应该没了的村子,血迹,有点太违和了。
愈发的感到诡异,凌耀捡起边上的一根扁担。
天上,有乌鸦飞过,他们的嘴巴上,还有丝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