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翼飞回头看到这效果,暗暗感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古人诚不欺我,这些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果然都是有其道理的。
感叹了一句,又张弓搭箭,一箭对着一匹敌军战马射了过去,正中马首。
“啊啊啊……混蛋啊……”冲在稍稍靠后位置的狄戎将领们,看着己方战马成片栽倒,一个个目眦欲裂,直恨不得瞬间到达敌人面前,一口一口将对方身上的肉咬下来才解气。
得,圆盾白带了,不仅没能起到防御效果,反而使得己方损失更大,但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弓骑兵的信念。
便在这追击中,狄戎的伤亡不断增大,当两千弓骑兵每个人前后两次加起来都射出了二十一二箭,感觉手臂开始无力,命中率也越来越低时,狄戎骑兵已经又折损近六千骑。
不过弓骑兵们心里稳得一批,他们都知道,李信的大军就在前方不远,估算一下距离,大概已经只剩不到两里,斥候应该已经将战况带回去,前面等着狄戎骑兵的,恐怕是严阵以待的盾阵。
大秦的盾阵可就不是狄戎那种,用圆盾架成一个乌龟壳一样的防御了,圆盾乃是单手盾,只能靠小臂和手肘的力量支撑,面对敌军骑兵的冲击,优势并不大。
而且那圆盾不过是木盾,挡弓箭勉强还行,面对大秦铁骑冲锋时的丈二长矛,能不能挡住还真难说,更大的可能是一撞即散。
可大秦步卒的盾,那是近一人高的蒙铁大盾,高度能到士卒的胸口,往地上一顿,以肩膀顶住,那就是一堵盾墙,长矛手再将长矛从盾墙缝隙间刺出,就形成了一片收割生命的荆棘丛林。
而且他们抵挡骑兵也不是硬扛,当敌军骑兵冲过来时,他们会令大盾微微倾斜,形成一个坡度非常大的斜坡。
如此一来,若有侥幸避过第一轮长矛攒刺的敌军,其战马就会本能的顺着倾斜的盾墙往上跑,由于坡度太大,战马自然是跑不上去的,唯一的结果就是向后翻倒,再顺便砸翻身后的袍泽。
这也就是如今这个时代,步卒战阵变化还没有后世三国时那么丰富,否则摆下一座八卦阵,一万人吃下万人,简直就是洒洒水的事。
可惜杨翼飞于战阵一道并无研究,他知道后世有什么玄襄阵、鱼丽阵、鱼鳞阵、八卦阵、八门金锁阵、一字长蛇阵、雁形阵、撒星阵、却月阵、六花阵等等五花八门的战阵。
他大概知道一些阵形怎么摆,有什么用,但他只摆得出死阵,对于阵形的运转和变化却是一窍不通,是以便没在这方面下功夫,免得弄巧成拙。
不过也不必去考虑那么多,不管怎么打,只要能打胜仗就行了,他需要研究的,也只是怎么尽量让己方减少伤亡。
……
弓骑兵们终于耗尽了气力,除了杨翼飞与少数几个臂力过人者外,基本上已无法再开弓。
但他们现在也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射不动就不射,把剩下的战斗交给袍泽即可,接下来他们只需好好休息,然后等着去路上收割军功。
狄戎骑兵们也感觉到了弓骑兵的无力,心底那无尽的憋屈与愤怒,开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不行了,敌军终于不行了,射啊!继续射啊!怎么不射了?射不动了吗?这次看你们怎么死。
狄戎骑兵们发现敌军不再射箭,一个个发泄式的嚎叫起来,他们将刀鋋举到头顶挥舞,嗷嗷叫着拼命催马,誓要追上去将这两千弓骑兵斩尽杀绝。
又奔过近两里地,杨翼飞眼前出现了一道山脉式的土丘,那土丘不高,坡度很缓,却很长,足以挡住视线,让人看不到土丘后面的景象。
杨翼飞心下暗想,这里在地势较为平坦,没有什么高山的环境下,已经是一个绝佳的埋伏地点,若他是李信,就一定会在那土丘后列阵。
果不其然,当弓骑兵奔至土丘最高处,开始向下奔行时,立马便看到了土丘后那严阵以待,黑压压一片的秦军阵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弓骑兵们笑了,越笑越快意,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弓骑兵的笑声直冲云霄,位于中军之处的李信听到弓骑兵的笑声,也不由自主的抚须轻笑出声。
这帮家伙,没让他们失望,他打了半辈子仗,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完美的开局,如此轻松的获得胜利,弓骑兵仅仅是一个开局,就几乎可以让他们毕其功于一役。
李信的边军就在土丘下二百多步处列阵,弓骑兵奔下土丘后,便径往侧翼奔去。
杨翼飞却在观察秦军的阵势,出乎他意料的,处于最前方的并不是大盾手,大盾手在第二梯队列阵。
而处于最前方的,却是大秦弓弩手,约有一万之数,其中一半人坐在地上,一半人立于坐在地上的人身旁,左手提着箭筒,右手捏着一支弩矢。
坐在地上的人身前,放着一把比普通弩要大了几号的弩,弩的弓臂抵在他们的脚底,正是大秦的强弩,又名蹶张弩。
狄戎骑兵就在弓骑兵身后十步外,当弓骑兵们向着秦军阵列侧翼奔去时,狄戎骑兵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土丘上。
他们那兴奋的表情迅速凝固在脸上,足足愣了数息,随后缓缓变成了恐惧,最后变成了绝望。
此时他们处于疾奔状态,根本无法勒马停步,后方的弟兄看不见前面的情况,还在拼命催马前奔,此时他们若勒马,不仅无效,反而会自相冲撞践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