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泊!”
“这就是真正的千山泊吗?”
楚留仙不由得想起凤岐出血的那幅古画,画中一望无垠湖泊,不正是眼前这般景象吗?
是与不是,此时不知。
天上碧波不落,始终在晃动着,洒落波光无数,水se山光融成了一体不分彼此。
自下而上望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隔着深厚的水势,有游鱼在悠然游动,有水草在茂密生长……那是另外一个,水中的世界。
楚留仙等人震惊过后,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若有一层隔膜,兜住了湖水,也阻隔住了他们。
这层隔膜,心剑无天的剑气不曾破,击天洞虚的神光不曾开,始终就在那里。
“难道……,失败了?”
就在楚留仙等人心中难免生出这般想法的时候,金玉满堂家的长老乌槐突然动了。
“嘭!”
乌槐一顿龙头杖,满身珠玉玲琅响,口中大喝:“崔元义!”
“崔元义?崔丰礼之子?”楚留仙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乌槐话音落下,大阵边缘处茂密的灌木丛豁然分开,一个黑袍瘦削的身影从中僵硬地走出。
“撕拉~”
荆棘撕裂了黑袍,划伤了皮肉,黑袍人恍若不觉,只是一步步地向前,犹如牵线木偶一般。
一路走来,细布条挂在荆棘灌木上,鲜血滴落一路。
“他……”
楚留仙一看崔元义脸上神se,顿时明白了什么。
那是怎样的神se?
怨恨,不甘,痛苦,绝望,以及,身不由己!
显然,崔元义已然被乌槐以某种秘法制住,真的只是一个木偶,任由人牵线。
“乌槐这是想做什么?”
楚留仙一皱眉头,转而望去。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心剑无天皱眉,看到了乌重胤面露不忍之se。
显然,他们两个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乌槐再次一顿龙头杖,双眼中露出摄人心魂的红光来。
同样露出红光的还有他的龙头杖。
杖上龙头,龙睛睁开,恍若活转了过来一般,其眼中红光之诡异,更胜过乌槐本身。
“这柄龙头杖也是一件宝物。”
楚留仙眉头皱得更紧的,眼看着伴随着乌槐的又一声大喝,崔元义竟是徒手开始撕扯手臂,血管迸裂开来,鲜血喷出,顷刻之间,血染黑袍。
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崔元义身上流出的鲜血竟是一滴都不曾落入地上,一经离体,便悬浮而起,为击天洞虚阵的灵光所束缚。
“他这是要……”
包括楚留仙在内,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这是歃血为引!”
歃者,用嘴吸吮。
法术中的歃血为引,吸吮的就不是人口,而是阵法。
楚留仙脸上现出怒意来,他是彻底明白了。
击天洞虚阵无法锁定时光流岚方域的位置,现在是要用借用崔元义身上的崔氏血脉来打开。
“喂,那老头,你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样!”
气呼呼的女子声音传来,楚留仙刚要动作呢,眼前一花,穿花蝴蝶般的女子身形挡在他的前面,冲着乌槐跑去。
“千幻樱?呃,还是千幻云?”
楚留仙认出那女孩子是千幻姐妹之一,但究竟姐姐千幻云还是妹妹千幻樱,这个分辨就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就是这对姐妹的父母怕也觉得是个难题。
“小樱!”
凤岐伸手一抓,将千幻樱的胳膊捉住,“别冲动。”
千幻樱一脸怒容,隔空对着乌槐张牙舞爪的,看不出这可爱女孩还有这样一面。
这可忙坏了凤岐,这边刚抓住千幻樱呢,那头千幻云又跑出去,凤岐焦头烂额顾头难顾腚。
对此,乌槐只是冷眼旁观,毫无感情se彩地道:“yu开时光流岚方域,须得有引子在。要嘛是方域中物,要嘛是崔氏血脉,别无他法。”
千幻姐妹哪里听得进去,在那怒骂不已。
只是这对小姐妹向来足不出道宗,年纪又小,哪里能骂出什么花样来,翻来覆去不过是“坏人”“恶人”,听得众人不由莞尔。
乌槐哪里在意这个,就当耳旁风了,那边崔元义失血渐多,脸se苍白了起来。
“够了!”
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意兴阑珊的味道,不知道为何,听得这声音连千幻樱姐妹都沉静了下来。
乌槐第一次皱眉,他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这人可不比千幻姐妹,他不能不重视。
只见得,乌槐停下动作,疑惑道:“留仙公子,你有何见教?”
出声的,正是楚留仙。
不仅仅是乌槐望来,其余人望来,连痛苦绝望至麻木的崔元义也望了过来。
崔元义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活气,一点光,显然是认出了楚留仙的身份,眼神中满是乞求。
“见教不敢当。”
楚留仙摇了摇头,掏出一物,凌空抛出,“留仙曾与此子之父崔丰礼有约,要送其离开天道城,往神霄府去。
其父既殁,神霄楚氏千年名望,我公子留仙之信誉,不可轻掷,当践行于其子!”
他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的时候,他抛出去的东西翻滚着出去,到击天洞虚阵上空为阵法灵光所捕捉,悬浮在那里让众人看得真切。
那是一柄女子所用的法器梳子。
流云梳,能梳发如流云。
“乌老。”楚留仙看着乌槐,目光与其眼中红光碰撞,全无闪避地道:“这柄梳子是时光流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