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宇愣了下,眼珠子转了几圈,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接着编,我看这回还能说出啥门道儿。”陈曦笑着道。
谢天宇沉吟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是一时糊涂”
“你从来就没糊涂过,粘上毛就是猴儿。”陈曦冷笑着说了句:“行了,你就别掖着藏着的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你什么,只想听句真话,记住,是真话,要是还跟我东拉西扯的忽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谢天宇吭哧了半天,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卢宁这小子牛逼得很,一点面子也不给,最可恨的是收了钱还不办事,所以,我就动了点歪心思,正好以前他的一个同事是我拳馆里的学员,对他很了解,一聊才知道,这小子之前也挣过几笔黑钱的,帮着咱们安川的一家民营建筑公司在工程决算上做手脚,黑了市建委100多万,具体是咋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得到了这个信息后,我就安排人,把那个建筑公司的老板给弄回来了,坐下来一谈,那老板便将卢宁和他干得那些勾当如实说了。”
陈曦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以卢宁的能力和才干,说是钻合同的空子,甚至抓住甲方的一些漏洞,最后帮着施工单位在工程决算中捞点实惠,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所谓有漏洞要钻,没有漏洞,创造个漏洞也要钻。
在实际工作中,类似的情况几乎在每个工程上都有发生,原则上说,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深究,当然属于经济犯罪行为,但民不告、官不究。民若告,官可能也没法子究,所以,绝大多数都是不了了之。
可是,如果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就不好说了。
谢天宇说得轻描淡写,但以这家伙的手段,肯定是把那个建筑公司的老板给收拾够呛,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只好如实招了,而这对卢宁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后来,马化龙来找我,我我一想,这件事他肯定感兴趣,于是”谢天宇支支吾吾的道。
“于是你就告诉他了,对吧?搞了多少钱啊?”他冷笑着问。
谢天宇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一分钱也没要,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事后都后悔了。”
看着那张油腻的大脸,陈曦真想一拳打过去,勉强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最后恨恨的道:“你就别他娘的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了,你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我清楚得很,三大爷啊,你在安川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咋专门干这种掏地沟的事儿呢?什么收拾卢宁,无非是想借着北方集团的势力,狠狠的整我呗!”
“借我个胆子,我也不能想着跟干爹作对儿,我当时就是针对卢宁的,真的。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权当我是个屁,放了就算了?”谢天宇哭咧咧的道。
他懒得再跟这个粗鄙猥琐的家伙废话,只是挥了挥手。
“还是那句话,一天之内,把现场给我清理干净了,否则,你就等着进监狱吧!”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滚!”
谢天宇倒是非常听话,答应了一声,立刻开门下车,一溜小跑的就滚了。
他叹了口气,将老高喊过来,让他带着人员和车辆返回驻地,老高还有点意犹未尽,笑着问:“陈总,这就完事了呀?”
“咋的,你还想干嘛啊?”他问。
老高则一个劲挠头:“这也不过瘾啊,还是去年夏天搞方老板那次爽!”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白了老高一眼,把侯勇和司机喊了过来,随即便驾车离开了。
一路上,侯勇和司机都很兴奋,对刚刚发生的事好一通议论,各种钦佩和赞叹,他倒是显得很平静,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车子到了分公司,他直接让侯勇和司机上楼休息,自己则驾车重新驶出,直奔卢宁家的方向而去。
此刻已是午夜时分,路上的车辆稀少,没用半个小时,他便开到了卢宁家楼下。停好了车,本想给卢宁打个电话,问问住在几楼,可抬头一瞧,除了四楼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外,整个居民楼一片漆黑,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快一点了,这个时间段,还没休息的,估计也只能是卢宁了。
这样想着,于是便进了单元门,上到四楼,伸手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听卢宁战战兢兢的问了声谁?他则轻声说道:“开门,我是陈曦。”
房门立刻被打开了,卢宁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怔怔的站在门前,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
“干嘛?大半夜的,不打算让我进屋坐啊?”他笑着问了句。
卢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侧身往屋里让,他张罗着换拖鞋,卢宁却死活不肯,直接将他推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老式的两室一厅,卢宁的房间很小,也就没到十平房米的样子,一张单人床,外加一个书桌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甚至都没有放把椅子的地方。
卢宁苦笑着道:“不好意思,陈哥,家里地方小,你就坐床上吧?”
他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很随意的倚在床头,上下打量了卢宁几眼。
脸上的伤早就好了,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是脸色有些暗淡,整个人的状态有些低迷。
“最近忙什么呢?”他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卢宁咧嘴苦笑了下:“没忙什么,帮朋友干点活儿,挣点生活费呗。”
他没再说什